有龍卷風的記憶在,流郁對城寨沒有太大的陌生感,在這裡住了一晚後就更是熟悉了。
她打開睡房的門,看到客廳裡那張用簡陋的床闆搭成的小床,上面早已沒人了。
大清早就這麼有活力啊,真青春!
林文雖然聽她的話不做保镖了,可還是堅持她在城寨的時候要保護她。所以無視了十二少要殺人的目光,把之前在冰室閣樓睡過的床闆搬到了她的客廳。
飛發鋪周圍一圈比較甯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所,但偶爾也會出現醉鬼或者吸粉上頭的人,所以林文才會住在客廳守着她。
給龍卷風做的針灸治療,目前是兩天一次,随着治療效果會慢慢拉長間隔時間。
現在沒有了狄秋的背刺,以龍卷風正在好轉的身體,就算大老闆闖進來也不會成功奪寨。
流郁拿上包,準備去喝碗糖水就走。
飛發鋪的門口守着兩個人,流郁記得是狄秋的手下,她意味深長的笑了,正要離開的時候被人叫住。
“劉小姐!”
流郁回頭。
狄秋的一個手下走了過來,“劉小姐,現在方便嗎?”
“你們大佬找我?”
“嗯......”
“劉小姐,早啊!”
飛發鋪的門打開,狄秋走了出來。
他顯然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流郁見他對她的态度改變的不是一點,挑挑眉,“狄老闆你也早啊,我肚餓了先食早餐,回頭聊。”
狄秋:狄老闆?
比起‘阿叔’,‘狄老闆’可疏遠多了。
“好啊,我等你。”
想等就等喽!
流郁笑了笑轉身離開。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狄秋才回到飛發鋪。
龍卷風拿着煙在鼻尖嗅着,流郁隻準他每日一根煙。
“你頭先講,夢裡有我們所有人,但就是沒有小玉?”
“她的保镖林文也冇。”
龍卷風心想,林文這名字是小玉取的,她不在的話,林文當然也不會存在。
“你仔細講一遍。”
剛才狄秋把他昨晚的夢大概說了一遍,天知道他在夢醒後有多恐慌和後悔,所以一大早就來城寨找龍卷風了。
狄秋在細說夢境之前,突然問道,“戒煙啦?”
龍卷風平靜的說道,“是啊,想命長點。你話我死在王九那個颠佬手上?”
“個夢而已,那衰仔點可能殺的了你!唔過,他的神打很勁,我們要早做準備。”
“你被他關起來,之後呢?”
“......陳洛軍,他救的我。”
狄秋不明白龍卷風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做的夢,雖然他自己也在意,可他們在意的點明顯不一樣。
“他已經死了,不是嗎?”
“對,陳洛軍死了......我想給他下葬。”
騙局要做到底。
狄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行啊,陳占的後事不也是你做的嗎?讓他們父子一起啊!”
龍卷風聽出他話裡的怨氣,頓了頓說道,“你來搵我,就代表你想放下,阿秋,我想金蘭(狄秋之妻)也希望你這樣。”
狄秋的瞳孔抖了抖,他猛然想起夢中妻子對他說的也是這種話。
沉默良久,他說道,“我是不會放過雷振東的!”
龍卷風竟然覺得欣慰,他勾唇,“我也不會。”
狄秋伸出手。
看了看,龍卷風将其握緊。
分裂的兄弟情,在這一刻又修補好了。
......
流郁被狄秋的手下殷勤的迎進飛發鋪。
龍卷風給她倒茶,“有冇人阻你食飯?”
流郁在他和狄秋的對角坐下,“龍哥關照嘅人,邊個唔長眼啊!”
龍卷風點頭。
“劉小姐。”
流郁看向狄秋,“狄老闆想同我聊咩啊。”
“劉小姐全名是?”
“單名一個郁。”
“玉石的玉?”
“郁金香的郁。”
聽到這,龍卷風插嘴,“劉,邊個劉?”
他突然意識到,這麼些天以來,他們可能叫錯名了。
流郁搭着桌子手托腮,笑道,“要唔要寫出來?”
“好啊!”答話的是狄秋,他拿了紙筆放到她面前。
流郁執筆寫下名字。
狄秋,“好字!筆畫細膩,飄逸沉穩,字如其人啊流小姐。”
龍卷風,“流,這個姓氏少見。”
流郁放下筆,“除了名,我的事唔要問。”
這句話是對狄秋說的,
狄秋了然,“流小姐,我是想請你算卦。”他拿出一張支票貼着桌面推給流郁。
流郁手指輕點支票上的數字,“三十萬?狄老闆這是給了一套房啊!”
“流小姐缺房?那我......”
流郁擡手制止,“看在龍哥嘅面,三十萬,三個問題。”
龍卷風想想自己給的卦金五蚊錢,真是賺大了啊!
她的算卦方式令狄秋愣住,“問題?唔使睇面相手相測字?”
流郁拿着支票把玩着,“這是第一問題啊?”
龍卷風用眼神示意狄秋快問。
狄秋突然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不過還是正色了表情,“城寨,幾時拆除?”
“狄老闆是城寨最大的業主,确實該擔心這個問題。城寨......93年6月7日開始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