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單獨在國子監裡睡覺的陳岚以為會睡不着,但一天下來陳岚的身體疲憊至極,閉上眼皮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陳岚是被趙寶珠的動靜吵醒的,這纨绔才放出去半天竟然這麼快就回了,也是讓人出乎意料了。
“岚姐兒别睡了,快起來快起來吃早食,還熱乎呢。”被趙寶珠叫起也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陳岚左翻翻右翻翻,在床上翻滾了幾圈才願意起床,有氣無力地踩着鞋子洗漱穿衣。
整裝好的陳岚和趙寶珠一人提着一個大食盒就往膳堂去了,三人常常在膳堂的同一個桌子一起吃飯,有好吃的當然要和顧修分享啦。
到的時候顧修一如既往還沒到,二人便将食盒裡的東西擺出來,油條炸餅豆漿飲子好幾樣,擺了個滿滿當當。
顧修一進膳堂的門就被招呼過來,“今兒我從外邊兒帶了早食,别去吃包子了。”說完趙寶珠就夾起一塊燒餅吃起來。
“這可是我特地叫小厮去皇城邊兒的巷道上買的,大人們上朝也買這個吃呐。”趙寶珠嘴忙得很,吃着燒餅還要說話。
顧修見陳岚神色如常地吃着,好似這和往日膳堂裡的包子饅頭差不多。便也坐下夾起一塊炸油餅吃,這一吃顧修的什麼心思都沒了,隻顧着埋頭吃。
又過了幾日,到休沐的前一天。
這幾日陳岚問了幾個也修雜工課的同窗,都沒有那本《橋梁建造》。她們倒也推薦了些别的書,說是沒有《橋梁建造》好,但還是不錯的。
午休時分,陳岚正收拾回家的包袱,突然收到一封侍讀拿來的信。看着信封的戳子是從青州來的,料想是原主的二姐寄來的。算算路程,興許是賀新婚的信,陳岚放在一邊繼續收拾她的包袱。
下午學上完,陳岚拜别顧修就興沖沖地坐馬車回家了。顧修是瓊州人,距離京都上千裡路,走起來耗費月餘,等閑不會回家。一遇休沐她就住在國子監裡,好在離家甚遠的貧寒學子不少,可以搭夥兒遊玩。
回到家的陳岚先去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又是一番心疼親熱。辭别老太君的陳岚趕場一樣又去看她爹。許翊筠也是很少這麼久不見小女兒,就留她吃了頓飯。
“側夫人,您先用些飯吧。”燕草勸着端坐在飯菜前的謝蘭淑。一小厮快步走進來說道:“梅意姐姐托奴才來回話,三小姐今日在主院裡用晚飯,用完飯回寶英院歇息,請側夫人定時分前去。”
“人定?呵~若我早些去又如何?”
小厮低着頭不敢言語,恨不得自己沒來過。綠枝瞧着領小厮下去了,送到院門口又塞了幾塊銅闆:“小哥莫嫌棄,拿着吃口茶。”
綠枝走回飯廳時,謝蘭淑正夾着冷掉的飯菜一口口吃着。綠枝給燕草使眼色,怎麼不熱熱菜,燕草輕輕搖了搖頭。二人都曉得自家主子這是犟上了,默不作聲地侍立兩旁。
謝蘭淑吃了幾口就覺膩得發慌,心口發堵,撂下筷子就往内室去了。燕草和綠枝兩人低聲叫人進來撤了飯菜,都不敢去觸這位主子的黴頭。
陳岚走到寶英院的時候才酉時末,想着先見見謝蘭淑,就問身後的梅意:“側夫呢?”
這十月底寒風乍起,梅意額上卻發了些冷汗:“謝側夫這會兒估計在撷芳院呢,要麼奴婢現在使人去請?”
陳岚這下想起來,她的嬌嬌夫郎還住那個破院子呢。應了一聲,改道進了書房。陳岚從包袱裡拿出那封信,拆開來看。
陳巒的字自有風骨,下筆遒勁有力,有着與年紀不符的蒼厚郁茂。陳岚暗歎半晌才細細讀起信來,這信言簡意赅,沒有太多的寒暄,主要是勸學。
看到陳巒寫奶奶庫房裡或許有她需要的書時,陳岚驚了一下,自己找書才是這幾天的事,陳巒消息也太靈通點了。
接着又看到陳巒寫“既去上課,就不該隻上一門課…”雲雲,陳岚放下心來,看來消息也沒有那麼靈通。陳巒可能是猜到陳岚需要用什麼書,才在述職的奏表裡塞了這封信,所以這信才走得這麼快。
陳岚也是現在才發現原主還有奶奶,從原主記憶裡淘半天才想起。這奶奶是一介武娘,除了帶兵打仗什麼也不通,為人魯直。從戰場退下來之後就窩再自己的院子裡種菜,偶爾與老友叙舊。
老太君是世家出身的嫡出少爺,被先帝賜婚給當時的泥腿子新侯以示皇帝恩寵。老太君和泥腿子沒有半點共同語言,年輕時就不耐煩應付粗俗的武人,老了更是一年也見不了幾次。
先帝給這位封了不世襲的靖海侯,在陳岚沒有覺醒的時候,原主一家的打算就是都勒着褲腰帶攢一攢政績等這位奶奶過世就請求皇帝給陳岚一個降等襲爵。不得不說,這陳家人還挺會想的。
陳岚決定明天下午就去給奶奶請安,又翻出紙筆打算練練毛筆字再給陳巒回信。雖說原主從來不給家人回信,但陳岚不可能不回。
正寫了沒幾個字 ,就感覺一陣香風襲來。謝蘭淑悄悄站在硯台旁邊,準備磨墨。陳岚立即丢開筆,抱住謝蘭淑的腰埋頭吸了幾口:“你來啦~”聲音悶悶的,但語氣很跳躍。
謝蘭淑也不磨什麼墨了,白皙纖長的手順勢插進陳岚的頭發裡,緊了緊手臂。
吸夠的陳岚容光煥發,就着這姿勢分出一隻手托住謝蘭淑的下肢,站起來抱着謝蘭淑大步往正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