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淑立時坐起來:“老師在西南出事了嗎?”不然謝蘭華為什麼這麼說。
“沒有。”謝蘭華确實不知道馮荷怎麼樣了,前世他根本沒赴約。他純粹是不想再感受和女人行房的感覺了。
謝蘭淑又癱坐回去,不想說話。
綠枝看着謝蘭淑的動作,少爺病得真重。
馬車走了沒多久突然搖晃了一下,馬夫說是車轍壞了 ,要修很久的,請側夫自行回府。好在已經行至臨街處。
謝蘭淑隻好整理儀容下馬車和綠枝走着去車行租車。走過一段喧鬧的街坊,有穿過幾條冷清的巷子,才快走到車行。
“等一下,往左邊的巷子看。”謝蘭華突然發聲,謝蘭淑差點吓一跳。
往左轉頭,謝蘭淑看見一個神似張小侍的身影,正和一個中年女人拉扯不清。走進一看,果然是他爹。
“爹怎麼會在這裡?”謝蘭淑問謝蘭華。
“我怎麼知道?!我剛剛才看見的。”
“你一直沒有說,爹以後過得怎麼樣。他是和這個女人跑了嗎?”謝蘭淑有些躊躇,不太希望是這樣。
“沒有,你妻主死了之後沒多久,他因私通被你嫡父打個半死不活,喂了一個多月的藥,死了。”謝蘭華說出來時自己都有些驚訝,他現在竟然可以這麼平靜地面對過去的事。
“是和這個女人?”
“不知道,沒抓到人。”前世謝蘭華不是沒查過這件事,但什麼都查不出來,隻以為是李英茉空穴來風:“不過我把李英茉也打死了。”他本來也該死。
謝蘭淑一言不發地跟着這對男女,拉拉扯扯行到一個小院子門口,突然就不走了,可能是到這女人的家了。
隻見張秋雨被那女子一把推倒,謝蘭淑立刻沖上前拉起倒地上的爹。“爹,你在這兒做什麼?”那女人已經趁機跑了,謝蘭淑也懶得去管。
張秋雨哭得慘烈,一句話也不說。
謝蘭淑給綠枝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道扶着張秋雨,先找個地方。
綠枝這回不想去客棧了,找了個茶樓要了個包廂。進了包廂,跑堂的女人說包廂低銷二兩,問點什麼。
綠枝差點當場去世,笑着問:“沒有更便宜的嗎?”
跑堂的女人立馬變了臉色:“拼包廂,十人起拼,低銷一兩。”
搶錢都沒這來錢快!眼看着換地方是不可能了的綠枝咬牙切齒地說:“不拼了,先上壺茶吧。”
“好嘞,碧螺春二兩一壺,大紅袍三兩一壺,您看要哪個?”
“沒有散茶嗎?”綠枝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行吧,散茶,二錢一壺。您看還要點什麼?”
綠枝先不要了,隻說待會兒再要。
跑堂的女人也不是沒有眼色,看這幾個都男的,不跟他們計較,就去上茶了。
綠枝也累了,就找個凳子自己坐。二人都深知張秋雨的性格,沒哭夠是不可能停的。
哭得店小二上的熱茶變溫,月亮慢慢爬上枝頭。張秋雨終于哭停了,謝蘭淑遞過去一碗溫茶讓他潤潤喉嚨。
“爹你在那兒是幹什麼呢?”謝蘭淑又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一說到這個張秋雨就想哭,但實在哭不出淚來了,就說:“那是你娘啊!她來找我們了!”
謝蘭淑臉上的溫和都維持不住了:“爹你瞎說什麼呢,我娘明明是謝侍中謝大人啊。”謝蘭淑也不喜歡他娘,但是他娘必須是他娘,否則可就麻煩了。
“你個白眼狼!娘都不認了嗎?”張秋雨無理氣也壯。
且不說是不是呢,就看那女人的舉止,哪裡是謝蘭淑不認,那女人根本也沒有認的意思吧!
謝蘭淑試圖和張秋雨講道理:“爹,就算她是,也不能是了啊。您是謝大人的小侍,謝侍中不會讓你給她戴綠帽子的。”
“你怎麼總向着外人說話!”張秋雨振振有詞:“枉我費了老勁給你找了門好親!全都白瞎!”
聽了這話,謝蘭淑的面色馬上冷下來,“爹!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的親事絕不能是你算計來的,謝侍中也必須是我娘。否則你的苦心才是全白費了!”謝蘭淑疾言厲色道。
從兒子十三歲起,就一直被兒子以各種理由挑剔的張秋雨委屈地辯解:“為了救老太君我可折了一條腿!躺了好幾個月!不費老勁嗎?”
“兒子大了,也不聽我的,妻主也跑了,我這命苦哇…”張秋雨又嗚嗚哭起來。
“你們拜過天地嗎?誰承認你們的妻夫關系?沒有就不要亂叫,你這樣遲早把我們倆都害死。”謝蘭淑惱恨張秋雨漂亮的腦袋從來不長腦子。
天色已經很晚,謝蘭淑不能再多逗留了。既然張秋雨能跑出謝府,這麼久了也沒人來找,從此不回去也罷。
謝蘭淑閉了閉眼睛,讓綠枝算帶出來的錢還有多少。綠枝根本不用算,直接告訴謝蘭淑:“刨除要給的包廂錢,還有六兩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