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珠看着陳岚冷淡下來的臉色,有些慌:“對不起,我不問了。”
他還是應該聽爹的話,怎麼能在過門之前就摻和女人的房裡事,沒有人會高興的。
“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王小郎,是我不好。三月春景很好,你再多看看吧。我有些疲累,先告辭了。”
陳岚說完,就叫小二來結了賬。王小郎好像很傷心,陳岚不解,也沒有過多停留。出門時陳岚告訴王小郎帶來的小厮,最好讓王家人來接王珠珠回府。
陳岚終于分清楚了,不會再逃避了。
王小郎問她謝蘭淑,她疑惑為什麼王小郎會知道謝蘭淑的病情,不喜王小郎的冒昧。
謝蘭淑問她王小郎,她卻氣惱、妒恨,恨謝蘭淑大度,恨謝蘭淑會要求周鶴彥專一,卻可以把她讓給别的人。
陳岚沒有再坐馬車,去趙寶珠的莊子牽走了一匹馬,策馬回了相府。回到相府的陳岚直奔西廂房,抓了燕草來問謝蘭淑為什麼生病。
聽了燕草的陳述之後,陳岚有些擡不起頭。如果她沒有那樣,可能謝蘭淑不會這麼快就生病的。
燕草不知道陳岚為什麼和王小郎相約之後突然關心起謝蘭淑,主子的事不是他可以過問的,但陳岚關心謝蘭淑是好事。
陳岚坐在床頭,看着形容枯槁的謝蘭淑。這朵嬌花被她養壞了,但她也不想就這麼讓給别人。
陳岚叫春雨今晚還是和昨晚一樣,把那個人綁過來。她多嘴問了一句:“你在哪裡綁的人?别讓人發現了。”
春雨一拍大腿,這不問到點子上了:“回小姐的話,絕對錯不了!奴婢昨夜在花街那兒綁的人,今早又扔回那處了。”
花街柳巷醉生夢死的女人很多,一頭醉倒在大街上也是常事。冬天裡,經常有凍死的。
陳岚有點鄙夷,女主竟然喜歡玩髒男人。她贊許地看了春雨一眼:“你辦事向來妥帖。”
得了賞的春雨興緻很高地謀劃今夜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再綁一次。
把一切都安排好的陳岚就坐在床邊,看着燕草給謝蘭淑喂粥。過了一會兒,綠枝和燕草又打了熱水一起給謝蘭淑擦身。
綠枝和燕草把謝蘭淑服侍得很好,躺了一個多月的謝蘭淑沒有生褥瘡,也沒有起紅疹子,但皮膚沒有以前那麼瑩潤有光澤了。
燕草擦完要給謝蘭淑上精油按摩。按了一會兒,陳岚覺得她看會了,就讓燕草起開,她來按。
燕草不相信女人會做這種精細的活兒,不過現在謝蘭淑沒有護膚的需求了,隻是松解筋肉。燕草把玫瑰油給了陳岚就出去了。
陳岚倒了一點在手上,搓熱,再學着燕草的樣子給謝蘭淑按還沒按到的地方。按着按着陳岚覺得自己有點畜生。
對着病人也能起反應,這對嗎?陳岚好好反省了一會兒,匆匆按完就給謝蘭淑穿好衣服蓋上被子。看不見應該就沒事了。
晚飯也是粥,陳岚一口一口給謝蘭淑喂的。喂完謝蘭淑她吃過飯,好好洗了澡。
熄燈之後,春雨如約把死豬一般的女主丢了進來。陳岚把她拉到床腳,又洗了手。
把謝蘭淑抱起來挪進去一點,陳岚在床外側躺下了。她要好好看着女主,以防萬一她醒來。
躺了一會兒,陳岚突然對自己的道德底線非常失望,重重歎了一口氣,偷偷摸摸地拉過謝蘭淑的手。
謝蘭淑的手指軟而無力,陳岚卻去了不止一次。道德敗壞的陳岚沒有立刻給謝蘭淑洗手,而是緊緊扣住黏膩的手指睡了一夜。
寅時正,陳岚睜開眼睛,去洗了手。把周鶴彥拖出去給春雨,沒有讓春雨進來。
仆從們這會兒都沒起,陳岚自己拿着水盆去倒,又燒了一壺水兌了一下,端回去給謝蘭淑擦手。
怕兩個晚上還不夠治謝蘭淑的陳岚又請了兩天假,她怕她走之後春雨不能進來守着,周鶴彥會醒來偷她的人。她得親自看着。
陳岚抓着謝蘭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淨了,連指甲縫也清理了。感覺謝蘭淑指甲有些長了,陳岚找了锉刀出來一點點地磨。
給謝蘭淑兩隻手都磨完之後陳岚又有些困了,又上床睡了個回籠覺。
早晨被端藥過來的燕草叫醒了,陳岚又起來把謝蘭淑抱出來一點,好方便燕草喂藥。
昨天王珠珠回家之後不肯說發生了什麼,隻是哭哭啼啼地求他爹幫他,尚書夫人不用問就知道:“你呀,太心急了。哪個女人會喜歡你管她呢?”
說句不好聽,不知哪天就去了的人,和他計較什麼呢?和将死之人争一時長短有什麼用?隻會敗壞女人的好感。
尚書夫人看着不争氣的兒子,終究還是心疼他:“你呀你,不許再出門了,也别再管這事。我和許夫人再說一說,這事可以成的。”
許翊筠不知道這些事,陳岚又請太醫又請假,他也沒當回事。
女人都是這樣的,人死之後,再惦記一兩年就已經很癡情了。
接到帖子的許翊筠欣然赴約,确實該好好謀算定親的事了。三書六禮走起來要很多時間,還是得早早打算起來。
赴約的隻有許翊筠、忠勤侯夫人和尚書夫人。許翊筠一見這架勢,對接下來要談的事很有把握。
“昨日珠珠回來,我瞧着好像二人有些吵嘴。”三人坐下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尚書夫人先敲了敲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