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岚出門沒多久,小青就來請謝蘭淑去見許父。謝蘭淑不得不去,隻好又起來梳洗一番。
出門前謝蘭淑讓燕草端了碗粥過來,全喝了才走。
謝蘭淑在正院門口等了一會兒,許父才叫他進去。他行了禮,許父也沒有多為難他,就讓他坐下了。
謝蘭淑剛進門時,許父還對他很滿意。但陳岚對他太過滿意了,許父漸漸就看他很不順眼。
如今許父能心平氣和地坐着,也是想了一晚上陳岚非要娶大皇子的境況才能勉強忍耐住。
不過一開口,又露了點不滿出來:“聽小青說你病了?病了就好好養着,不要成日盡是勾欄做派。”
謝蘭淑和陳岚日日同進同出,小厮們都議論紛紛。傳到許父這裡很刺耳,杖打了幾個成日胡吣的小厮才算完。
來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謝蘭淑忍了又忍,沒有吭氣。
許父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就煩,就問:“你進門也有些時日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罷了,許是哪裡有什麼不好。等會兒太醫來了,就讓她看看。盡早調理好身子才能開懷。”
許父已經笃定謝蘭淑身體上有什麼隐病,不然二人年輕氣盛同進同出,必定成日胡鬧,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孩子。
謝蘭淑覺得很屈辱,但韋醫婆确實說他不能生,此時也不敢言語,低着頭無聲垂淚。
許父見他如此窩囊,更是生氣。二人靜靜坐着,等太醫來。
不多時,小青領着一個老邁的太醫來了。老太君的帖子和老夫人的帖子果然不一樣,請來的正是男科聖手夏太醫。
謝蘭淑覺得這次摸脈的時間格外漫長,格外難熬。夏太醫把完左手又讓謝蘭淑伸右手出來把脈。
謝蘭淑緊張地看着太醫的神色,但什麼也沒看出來。
太醫收了脈枕,樂呵呵地向主人家道喜:“謝側夫這是喜脈,不過時日很淺。過些日子可以請大夫上門再瞧一瞧。”
這一出倒讓許父很驚喜,又追着問有沒有别的病,胎穩不穩。
太醫隻說能把出喜脈,身子骨有些弱,需補一補氣血,平日裡要多出門走動走動。
許父樂呵呵地拿着太醫開的藥方送她走了。
人走了,許父就讓小青把藥方給側夫拿過去。囑咐了謝蘭淑幾句話,正要讓他回去養胎時有個小厮拿了信進來。
許父一看是青州來的,也顧不得謝蘭淑還在,就拆了看。看完更高興了,萬氏有孕了。
這下許父興高采烈地忙起來,張羅着要給萬氏送東西。謝蘭淑趁機提出告辭,許父看也不看,揮揮手就讓他走了。
走出了正院,二人還是高興的樣子。到了西廂房,燕草再也裝不出來了,擔憂地看着謝蘭淑:“少爺,怎麼辦?”
謝蘭淑在歡喜有孕的下一瞬就想起韋醫婆的診斷,隻是面上不露出來。這會兒神色淡淡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燕草急得團團轉,但一直到半下午,綠枝才請了韋醫婆回來。
韋醫婆在路上就問了謝蘭淑症狀,一見到人韋醫婆就很不客氣地問:“行房了?”
謝蘭淑這會兒很是羞臊,吞吞吐吐地說:“是。”
這場面韋醫婆見識多了,又數落起年輕人不知輕重來。拿出脈枕把了脈,韋醫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這身體恢複得還不錯,真是怪了。”
綠枝這會兒聽不得别人說他少爺不好:“怎麼怪了?”
韋醫婆觑了他一樣,才說:“恢複得太快,有時也不好。你這個喜脈确實還很淺,過些日子更有把握一些。”
韋醫婆也沒說哪裡不好,又寫了新的藥方讓謝蘭淑喝夠七天:“是藥三分毒,喝罷這些,往後就不用再日日吃藥了。”
韋醫婆沒有說這個胎不好,謝蘭淑今兒燕草都很高興,又和燕草說了,三個人和樂融融。
謝蘭華也在謝蘭淑腦子裡叽叽喳喳的:“懷孕了!咱們妻主和小蘭淑都好厲害呀~是不是我回來那個晚上?很多次!”
謝蘭淑數了數,确實應該是那會兒。也不好意思同謝蘭華說這個。
這日子陳岚偶爾很想要,謝蘭淑也都很願意給,但經常是謝蘭淑正吃着,陳岚就睡着了。
謝蘭淑也不惱,吃幹淨之後幫妻主清理好就窩在妻主身邊睡覺,隻是總心疼陳岚如此辛苦。
謝蘭華總撺掇他搞些什麼花樣,謝蘭淑都不搭理他。
陳岚從外面回來時聽到小厮們道喜還不明就裡,謝蘭淑說他懷孕了,陳岚的大腦宕機了一會兒。
回過神來的陳岚問了謝蘭淑一句:“要生下來嗎?”按之前醫婆的診斷,謝蘭淑此時應該不太适合生育。
謝蘭淑霎時如墜冰窟,這些時日他都忘了,正夫未進門夫侍們是不能有孕的,一碗藥下去多少個孩子都掉了幹淨。
陳岚腦子裡現代和女尊世界的生育知識體系在打架,等她理順之後才意識到剛剛的問題很不合誼。
見謝蘭淑面色都不對了,陳岚又補充了一下:“我是說,你現在的身體懷孩子沒問題嗎?如果對身體不好,就先打掉吧。以後還可以要。”陳岚誠懇地表達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