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晚無比漫長,船偶爾會随着海浪晃悠幾下。Riesling回到房間,躺在松軟的床上。她的傷口很疼,這樣的疼痛在閉上眼的時候變得更加清晰,就像有無數多個螞蟻在啃食着她的□□。她站起身,從衛生間的藥箱翻出止疼片,吞進了胃裡。
敲門聲傳來。
Riesling打開門,剛剛與她共進晚餐的女人拎着一個法醫經常會拎的那種金屬箱子走進了房間,咣當一聲把箱子放在了桌上。她換上了一件絲綢質感的黑色系帶睡衣,深V的領口裡若隐若現着讓人沉淪的形狀。
“我來幫你處理傷口。”女人看着站在門口的Riesling。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要剖屍。”Riesling合上了房門。
“快,把衣服脫了。”女人揮揮手。
Riesling的嘴彎成了驚訝的o型,插着腰靠着牆,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
“我不會偷看的,你放心吧。”女人用右手遮住了眼眶,左手打開藥箱,一件一件把裡面的瓶瓶罐罐拿到桌上。
Riesling輕笑着,大方地脫掉了黑T恤,坐在了女人面前的椅子上。女人俯下身,輕輕撥掉了她右肩的肩帶,用消了毒的鑷子檢查着她的槍傷。
女人的呼吸輕輕吐在她的脖頸間,撩撥着她的心。眼前好看的女人香香的,就像是春天時候,海港城的山丘上漫山遍野的花朵。小時候Riesling總是在黃昏時候跑上山丘,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火燒雲,晚風吹來,花香圍繞着她。
“哈。”女人取出最後一顆碎掉的彈殼:“彈殼都已經取出來了。”用碘酒消過毒以後,她拿起紗布小心地包紮着,Riesling配合地擡起了手臂。
她看着眼前五官精緻的女人,她的鼻梁很高,但不是歐洲人的那種眼窩深陷的高,而是軟骨均勻分配後的結果。她的眼睛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充滿熱情的,但這種熱情的底色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她的嘴唇很薄,但她的薄嘴唇又有些與衆不同的xing感。
Riesling正看着女人的嘴唇出神,女人有些挑逗地輕輕咬了咬下嘴唇,這個小動作一下子點燃了海上寂靜的夜晚。Riesling伸出左手摟着她的脖子,兩個人幹渴的嘴唇終于疊在了一起。
Riesling不住地回想起童年時漫山遍野的撲鼻花香和怎麼都看不完的火燒雲,她們的親吻從試探到熱烈。
女人把Riesling壓在了柔軟的床上,看着她在昏暗的燈光下無比明亮的眼睛。她了解這雙眼睛,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Riesling說。
“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已經死了。”女人漫不經心地說。她的指尖輕輕劃過Riesling傷痕累累的皮膚。
從别人的嘴裡聽到這個常常被她挂在嘴邊的回答,Riesling不禁彎起了嘴角。
海面上起了霧,暴露在空氣中的一切都吸滿了水分。
Riesling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忘記了兩百公裡外阿裡米爾紛飛的戰火。
女人躺在她的身邊,呼吸均勻。她關掉房間的燈,走到甲闆上。
她不敢閉上眼,一閉上眼,她就會被帶回到那個可怕的“鐵盒子”裡,那個“鐵盒子”似乎是有什麼魔力一般,能在人的心裡寫滿恐懼。
她坐在甲闆上,看着太陽一點點升起,似乎她在過去21年裡的每一個黑暗叢生的夜晚,都是為了等這場日出。
【一年後·海港城】
早上6點,湯照眠坐在警局樓頂的通風管上,點燃了人生的第一支煙。
“湯隊,馮局叫開會。”
“好。”
今天的會議室比往日多了兩張新面孔。
“這兩位是HSA派來負責這個案件的特别調查員徐警官和楊警官。”
湯照眠聽到兩個人的來頭,默默在心裡吸了一口剛從中央空調裡吹出來的新鮮冷氣。
在公衆的視野裡,HSA是全海港最神秘兮兮的機構,沒有之一。他們隻負責最重大,最可怕,最邪惡的案件。這兩個人的出現,意味着這個案件的危險系數已經爆表。
“昨天在北灣高速截獲的那輛車,所運輸的危險化學品已經确認就是钚239。”
“毫無疑問,這是從國際黑市流入海港的。”
“聽說在國際黑市上,1克钚239的價格大約是在200美金。”
“這輛車上有1噸?”
“是的。”
“卧槽。。。诶呀,不好意思。。。失敬失敬。。”
“司機要是知道自己拉的這批貨價值2億美金的話,可能就不會超速了。”
“他現在他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受到的核輻射。”楊警官打斷了衆人對钚的市價的議論。
“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會介入這個案件的原因。必須盡快确認沒有流落在外的钚。”
“我們需要你們調動警力,在整個海港設卡排查,從陸上,到港口,都要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