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周承霄的真面目。
就在周承霄耐心即将告罄,準備下床抓人的時候,齊洛動了。他松開手,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床邊,坐了上去。
周承霄湊過來抱住齊洛,他親吻着齊洛的耳垂,溫聲哄他:“寶寶,别生氣,我隻是不想你離開我。你放心,我不會動他們的。”
齊洛想将自己蜷縮起來,周承霄卻不允許,強硬的舒展他的身體,緊緊摟着他。
前一秒出言恐吓,現在卻是溫柔的說着甜言蜜語,齊洛的身體輕微的打着顫,不僅是因為恐懼,更多的是難過。
他發現,他用盡全力愛了四年的,隻是一個虛假的幻影。
那個人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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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齊洛要去上班。
齊洛的假期算是出差的獎勵,後來他又覺得自己狀态不佳,多請了幾天假。現在假期結束,他該回去報道了。
周承霄卻道:“不急,你臉色不太好,我幫你多請了兩天假。”
齊洛眉頭擰了起來,但看周承霄的态度,是不會輕易放他出去的,他也做不到跟周承霄服軟,就這樣僵持起來。
又過了兩天,齊洛終于忍不住了。
這天一大清早,齊洛洗漱完出來,找到周承霄,明确地向他表示,自己該去上班了。
周承霄正站在沙發前,沙發上擺放着兩套定制的西裝,剛剛被工作人員送過來。
周承霄的視線落在那兩套西裝上,沒有回應齊洛。
齊洛心下一沉,盯着周承霄的臉,問道:“你準備這樣一直關着我?”
“當然不會,我隻是想讓你養好身體。”周承霄像是回過神來,看着齊洛俊秀的臉龐道:“讓司機送你吧,晚上我跟朋友有個聚會,下班我去接你。”
齊洛擰着眉,看着沙發上價值不菲的兩套西裝,沒有說話。
之前他是想着要跟周承霄的朋友多接觸,融入周承霄的圈子,可那是之前,現在他隻想跟周承霄拉開距離,劃清界限。
周承霄拿起其中一套西裝在齊洛身前比了比,說道:“試試怎麼樣。”
齊洛這幾天已經深切了解到周承霄是什麼樣的人,他沒有跟他較勁,拿了衣服進了衣帽間。
等齊洛換好衣服出來,周承霄眼底閃出驚豔之色。他笑着上前,将手中的胸針給齊洛帶上。
兩人此刻的距離極近,呼吸相聞,看起來親密無間,然而心卻在疏遠,再回不到從前。
戴好胸針後,周承霄退後一步,扶着齊洛的肩讓他面向穿衣鏡。
周承霄從後面擁抱住齊洛,兩人穿着同色系的西裝,俱是容貌出挑,站在一起十分賞心悅目。
周承霄的下巴墊在齊洛的肩頭,微微笑着說:“好看,到時候讓人來給我們訂做結婚禮服,怎麼樣?”
齊洛若是尚不知真相,聽了這話一定會欣喜若狂,但此刻他的心中隻有排斥和厭煩。
齊洛沒有回答,他掙開周承霄的懷抱,解了領帶,脫了西服道:“我要遲到了,該出發了。”
周承霄眼神一暗,卻忍耐着并未發作,親自送齊洛出了門。
*
齊洛接過司機畢恭畢敬遞過來的手機,打開車門下了車,進入辦公大樓。
時間尚早,電梯前沒人,齊洛走過去才站定,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拽着他往樓梯間去。
齊洛驚了一跳,看清是蔣拓後,才停止掙紮,跟着他進了樓梯間。
齊洛失聯這幾天,蔣拓一直讓人守着周承霄的公寓,終于在幾十分鐘前得知齊洛出了門。
負責盯梢的人把路線發過來,蔣拓發現是去齊洛公司的路,先一步過來等人。
“你怎麼樣?”蔣拓圍着齊洛轉了好幾圈,确定他毫發無傷才松了口氣,“你真是吓死我了,還以為姓周的把你怎麼樣了。”
再次見到蔣拓,齊洛也十分動容,明明隻有幾天沒見而已,卻覺得分開了好久好久。
齊洛也用目光把蔣拓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你怎麼樣,他有沒有找你麻煩?”
蔣拓一聽,眼睛一瞪:“他敢動我!”
齊洛又問了沈律師的情況,提起這個,蔣拓再也控制不住的罵開了。
“那姓周的簡直太過分了,□□啊,竟然綁了沈律師,他這是違法犯罪。”蔣拓罵罵咧咧,罵完後心底又湧起深深地無力感。
他知道周承霄的行為違法,可他能做什麼?以周家在雲津市的勢力,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齊洛用蔣拓的手機聯系了沈律師,這幾天他們一直保持着聯系。
電話接通的很快,沈律師開口就問:“怎麼樣,齊洛有消息了嗎?”嗓音沙啞,帶着疲倦,顯然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齊洛心下的愧疚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他叫了一聲沈律師,低聲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沈彥欽一頓,很溫柔的開口:“不用道歉,在決定跟你見面時,我就知道你的一些事情。這不是你的錯。”
畢竟誰都沒想到周承霄竟會如此。
分手了就該體體面面,糾纏不休不過讓兩人的關系變得更糟而已。
沈彥欽想到那日周承霄霸道難以溝通的模樣,聲音很輕的道:“齊洛,報警吧,我幫你。”
齊洛搖搖頭,想到沈彥欽看不見,才開口:“謝謝你,但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
周承霄,絕不是沈彥欽招惹的起的。
沈彥欽自然知道齊洛在想什麼,他沉默下來,心底湧起深深地無力感。
聽着聽筒那邊傳來的呼吸聲,齊洛強打起精神道:“謝謝你,沈律師,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沈彥欽心下一痛,許久才問:“齊洛,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齊洛說:“不用了,萍水相逢就很好,祝你以後萬事順遂。”
接過齊洛遞還的手機,蔣拓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周承霄這個狗東西,沈律師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合适齊洛的人。
蔣拓要帶齊洛離開,去一個周承霄找不到的地方,齊洛拒絕了。
周承霄不會把他怎麼樣,但是其他人,很危險。而且齊洛也不能因為自己,讓蔣拓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
齊洛的不配合,讓蔣拓難受,他理解齊洛,心底的憋屈讓他紅了眼眶。
蔣拓揪着頭發說:“早知道我之前的人生就不該渾渾噩噩的過,我該奮發圖強,壓姓周的一頭,他敢欺負你,我分分鐘讓他破産。”
心底悶悶地,齊洛還是被蔣拓逗笑了:“你一個人的努力,哪裡比得上周家祖祖輩輩的積累啊。”
蔣拓說:“我也有祖輩,早知道該代代卷的。”
他鼓着臉頰,一臉氣憤地擡手抹眼淚。
齊洛抓着蔣拓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說:“蔣拓,别這樣。我還年輕,不會一輩子都陷在這裡,我一定會離開他的。”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蔣拓認真道,“你知道的,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幸福。”
齊洛險些因為這句話落淚,他偏過頭,避開蔣拓的目光,很輕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