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沈夜焰不解,目露迷茫看向姚婪。
“咳,為師是說,你也累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那邊不是還有時立他們嗎,讓他們再找幾個弟子幫着一起收拾就夠了。”姚婪說。
“那弟子去看看,安排一下,再回來服侍師尊。”沈夜焰安慰似的輕輕拍了下姚婪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又道:“弟子很快回來。”
姚婪蹙眉擡起頭看着他,到底是因為喝了酒,目光稍帶朦胧迷離,從沈夜焰這個角度垂眸看去,竟然還有點嬌滴滴的楚楚可憐。
沈夜焰喉嚨滾動,心裡一陣軟軟麻麻,又蹲下來望着他真切道:“我很快回來。”
師尊喝酒了還挺黏人的,平時在外面強慣了,這是他真實的内心嗎?
沈夜焰一邊想着一邊朝迎賓堂走去,到了才發現,宴會已經散場了,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各大門派的弟子幫着收拾宴會場,現已整潔無暇跟新的一樣了。
沒有看見時立和皓軒,沈夜焰問了一個自己門派剛好路過的小弟子,小弟子見是他,想到今天他與姚掌門親密坐在一起說笑,咽了口吐沫,回道:
“沈、沈師兄,時立和皓軒師弟已經回去休息了,這裡有弟子們在就夠了。”哪個嫌自己命大的敢再指使姚掌門門下的人啊!
“有勞了。”沈夜焰告辭了這位小弟子,也往回走去了。
師尊還等着自己,得快點回去。
沈夜焰似乎心情不錯,以往終日提心吊膽,人不人鬼不鬼的擡不起頭來,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挺直腰闆活着了,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還挺好的。
姚婪的住處燈火通明,從外面望去裡面人影甕動好生熱鬧,溫馨的冬日嚴寒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沈夜焰微微一頓,愣了片刻才朝裡面走去。
姚婪看着他這個二徒弟時立在自己面前比比劃劃興奮的說着今晚的所見所聞和趣事,看着他放松開懷的樣子,内心不免感慨。
這多好啊,這才是家該有的樣子嘛,前世自己的院子裡就不可能有歡聲笑語,隻有死氣沉沉,或者是哀嚎。
“師尊,你是不知道,那金掌門後來被好幾個人一起合力才給擡了回去,他太胖了!”時立一邊幫姚婪擦臉,一邊說着,正要為他寬衣時,沈夜焰進來了。
姚婪外袍脫到一半,從沈夜焰的角度看過去,時立跟要撲到姚婪身上似的,聽見聲音,二人同時朝門口看去。
姚婪莫名其妙心慌了一瞬?這一慌呈現在臉上的表情就演變成了蹙起眉頭的不解之色。
沈夜焰心裡一沉,冷眼看向二人,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油然而生。
“诶,大師兄你來啦!我見你好一會沒回去,想着你是不是在師尊這,到師尊這你也沒在,以為你去忙别的事了,嘿嘿。”時立一臉純真無邪,笑眯眯的說着。
“師尊怎麼不等我回來。”沈夜焰無波無瀾的說了一句,還站在門口沒有動,眼中卻已染上寒光。
“有你師弟在這,你就回去吧。”姚婪看着兩個徒弟都在這也沒什麼大用,一個人伺候他就夠了,再說他也不是非要人伺候,但是徒弟又都不肯走,那就留一個好了。
本意是想讓沈夜焰回去好好休息,這種低聲下氣伺候人的活也不能總讓他幹吧,這下應該高興了吧,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了吧,姚婪心裡默默想着。
看着時立跪在姚婪身邊為他擦臉束發,寬衣解帶,如此親密的一切,曾經都是屬于自己的。
“大師兄,你也累了一天了,這裡有我在就行。”時立是真的無知,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回頭對姚婪說:“師尊想吃什麼,明早弟子給師尊送來。”
自從姚婪變了以後,時立膽子也大了起來,都敢跟姚婪你來我往對話了!
“師尊不是說,不是非要有人服侍,自己也可以嗎?”門口的沈夜焰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時立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姚婪也蹙着眉看了過去。
“好。”沈夜焰突然了然般挑眉點了點頭,像是大徹大悟了什麼似的,自嘲的輕笑了下,又道:“弟子懂了,那弟子就不打擾師尊了。”說完,轉身出去了。
“诶……”姚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放棄了。
好像有點不高興?
姚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兩天感覺關系處的還不錯啊,孩子也開朗了不少,怎麼現在又是他以前那種一臉死氣沉沉的樣了?
難不成是看見時立過來伺候自己,不樂意了?
一定是這樣!他二人從進了師門就一直相依為命,他看見時立被自己使喚,替時立抱不平!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啊!
懂了,下次他們誰都不用就好了。
姚婪上演完一系列内心戲,打發走了時立,熄燈睡下了。
沈夜焰心裡極度郁悶,不用自己伺候更好,正好自己還懶得伺候呢!誰伺候的好以後就找誰去!
給自己和姚婪找了八百個借口,可心裡還是不爽,煩躁。
不想回寝室去,免得碰見時立他又會一臉無知的拉着問自己怎麼了。怎麼了他不知道嗎!自己又沒辦法跟他置氣。
沈夜焰越想越煩,走了遠一點的路,想着繞一下路等時立他們都睡了再回去。
“沈師兄。”
一道纖細嬌弱的聲音傳來,沈夜焰回過頭去,範明陽笑着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