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焰呆愣在原地,驚恐錯愕的看着姚婪發瘋似的狂揍那弟子。
在看到自己被欺負,他師尊眼中的震怒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已經第二次了吧,前幾天師尊也為自己出頭來着,雖然也生氣但不像現在這樣讓人懼怕。
這次見自己被打成這樣,直接狂躁狀态,這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師尊嗎?
那弟子鼻涕混着血哭着求饒,天音閣的宋掌門懷裡還抱着剛借閱出來的五本古籍,想着帶回去宗門慢慢看,怎麼也能助他門派内的弟子集體提升一個境界了吧。
結果高高興興的一出來,就見自己門派弟子被姚婪胖揍的場面,得知是其惹了禍,懷裡的書都要抱不住了。
宋掌門站在姚婪一側,想近身都近不了,不住地在勸着讨好着:
“姚掌門息怒!息怒啊!我這小弟子不懂事,姚掌門留他一條狗命吧,我回去一定重罰!重重責罰!”
“姚掌門,您大人有大量,他有眼無珠欺負到您徒弟頭上了,您打也打了,你高擡貴腳,再踩下去他金丹就要碎了!”
“姚掌門您跟一個築基期的毛頭小子計較什麼,您放過他吧!”
一聽這話,姚婪更不樂意了:“他築基期好意思打我徒弟一個練氣期嗎?我出手重了?我真要是出手,他現在已經在去投胎的路上了!”
“是是是,姚掌門明鑒!姚掌門慈悲心腸!”
“你們聽着!”姚婪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厲聲說道:“但凡我不在的時候,此次仙門大會一切事宜,皆有沈夜焰負責,所有人必須聽從他的安排,他的話,就是我姚婪的話!”
“諸位今日來,我好生招待,想要的想拿的,我都可以滿足!走,我也不強留,但誰要是嫌自己命大活夠了在我這裡惹是生非,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一腳踹飛了踩着的人。
衆人各個誠惶誠恐,躲在一邊不敢吱聲,心有餘悸之下還有點感慨,看來姚掌門沒有被奪舍,還是以前的那個暴戾狠辣的人。
沈夜焰還是不敢相信,師尊為了自己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這幾天半個修真界的人幾乎都在淩霄派呢,現在全天下人怕是都知道了,他沈夜焰是姚婪身邊的人,誰也不可能動他一下。
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少年臉上的瘋狂溢出,感覺自己心髒狂跳不止,某種沖動的心思比前幾日更加強烈。
這個人是我的師尊,隻能是我的,無論是打是罵,還是多年的欺辱折磨,所有的這一切,包括他給自己的傷痛和那些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痕迹,都是他給我的,獨屬于我一人的。
隻要能待在師尊身邊,就算有天自己死了,那我的血肉,就連靈魂,都給他。
姚婪眉頭緊蹙,煩躁得不行,不僅是因為沈夜焰挨打了這件事,還因為腦海裡那道欠扁的聲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吵他。
【呦呦呦,我說的呢,一個煉氣期的小崽子而已,姚婪怎麼就不放手不給我呢,原來這倆人關系不一般呐您瞧瞧!】
【天下第一的姚掌門,竟然也有軟肋啊!】
【不如你就把他給我,有我在他能變強,你就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小可憐被欺負了!】
“閉嘴,你這個老不死的!”姚婪一臉黑線,在腦海裡怼了他一句,默默轉動金丹,強行壓制他讓他閉嘴。
【我就說,你個小白臉!哎哎哎幹什麼!說不過我就玩髒的是嘛!你可不興欺負老人啊!】
姚婪懶得再說話,擡腳轉身就走,後面一衆人也不敢說話,唯獨沈夜焰,跌跌撞撞向前追了兩步,奈何身上有傷,又沒能站太穩。
“師尊……”
見沈夜焰晃晃悠悠的,時立和皓軒立馬上前扶住,看着他們師尊走遠。
“大師兄,這藥你先吃了。”時立抽抽涕涕的掏出一瓶藥,倒出一顆給沈夜焰吃了,又道:
“大師兄身上的外傷要處理,我們先回去吧,師弟,你扶好了,我們走。”
三個人艱難的朝住處去了,周圍一圈人主動讓出路來,不敢動作也不敢說話。
姚婪走了,剛剛晉升為姚婪發言人的沈夜焰也走了,眼看着主辦方的人都走光了,衆人一時不知所措,此時全都聚在藏書閣前面院子裡,前路一片迷茫。
要不然随便走走?反正早晨也吃多了。
但是這淩霄派也太大了,萬一真要是走丢了,誤入什麼秘境之類的,怕是化成灰了都不一定有人能找到吧。
“這叫什麼事!”
“把客丢在這裡不管,他倒一走了之圖個清淨去了!”
一道不滿的男聲傳來,緊接着就見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一襲白衣的年輕男人。
男人仙袍着身,黑色長發束于腦後,仙袍之下,隐約可見其挺拔的身姿,舉手投足間盡顯飄逸出塵之态,這是一種經年不問世事不染俗塵才有的脫俗感。
男人長得也清俊,就是說話有點煩躁不中聽,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說了句話,衆人都吓了一跳。
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直沒看到?就像空地長出來的一樣。
淩霄派還有幾個沒走幹淨的小弟子正在原地舉足無措,正愁不知道怎麼辦,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看見這熟悉的身影,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就向他跑了過去。
“小師叔!”
“太好了小師叔,您來了就好了!接下來可怎麼辦啊!”
也有少數幾個長老認出了他,正是姚婪的同門師弟,李鴻毅。
修真界大部分人不認識李泓毅,隻知道有這麼個人,其餘一概不知,隻因為自打姚婪當上掌門後,就開始鎮壓這個師弟,恐其謀權篡位有天超過自己。
又不能直接把人逐出門派,畢竟人家好好的什麼事都沒犯,最後隻能随便給他找了個地兒,讓他去淩霄派最遠的羅漢峰去看山頭。
到底說來,李泓毅本就無意參與他這些紛争,也不觊觎姚婪的大掌門,你當就當好了,我一點興趣沒有,但姚婪不管這些啊,勢要鏟除一切威脅,他自認為的。
李泓毅不滿都寫在臉上了,大冬天的也随手一把折扇随意晃了晃,不耐煩的說道:
“我哪知道怎麼辦!你們問他去啊,他不是掌門嗎!”
“一天天的,淩霄派的顔面都讓他丢盡了!”
“别一群人都堵在藏書閣門口,堵這也沒用,他姚婪一毛不拔能讓你們看一眼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