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和呵護?
扯,這個念頭太扯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一個大男人的!
這時,大廳響起了掌聲,一名女子從旋轉樓梯上優雅地走下來。她穿着旗袍式的修身禮服裙,披着素雅的披肩,簡單挽了一個發髻,額前垂下幾縷發絲,端的是典雅大方。
沈昀看到她,便風中淩亂了,這不就是在林園酒店那晚,他偷偷看到和江總說話的那位女子嗎?
想不到她就是岑氏大千金,今晚的主星。
岑顔儀在掌聲中又走向了舞台,音樂暫時停了,所有的燈光聚攏到她身上,她站在站立式麥克風前發表講話。無非是一些客氣場面話,很高興大家出席,祝大家玩得開心什麼。
她似乎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講話不到一分鐘,就又在掌聲中走下台來,别人紛紛朝她圍攏過來,祝她生日快樂,甚至有人給她送上禮物,她接過表示感謝然後遞給旁邊的使傭。
有侍應生給她送來酒,她端起微提高,向大家表示感謝。
她舉止端莊大方,人人照顧到,滴水不漏,但沈昀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時不時往人群外瞟,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然後她的目光轉向他們這邊時,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亮,跟那群人招呼過後,她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江裴,你來了。”
沈昀不由想,她也是直呼他的名字,看來這交情不是一點兩點,而且,她說這句話怎麼感覺她盼了他好久似的。
“生日快樂。”江裴說。
沈昀無語了,這種場合,總裁大人你笑一笑會死啊,表情那麼嚴肅做什麼?
岑顔儀微笑:“謝謝。”
未等她問,江裴便先向她介紹沈昀,沈昀随波逐流,跟着喊了一句:“岑小姐,生日快樂。”
岑顔儀微微點頭,“謝謝。”她掃了一圈江裴的周圍,略遺憾道,“沒有把女朋友帶來?你藏得也太緊了。”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啊,都把自己的員工帶來了,也不願公布自己的心上人。
她煞費苦心,借自己的生日宴會發出邀請函,望受邀人攜伴侶出席。憑她與江裴的交情,他一定不會拂了她面子,她想借此看看能俘獲得他心的女子是怎麼一番光景,隻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個男人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她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讓她按捺不住欣喜,會不會是自己一廂情願認為他有了喜歡的人,其實他并沒有或者已經分手了?
一旁的沈昀表示十分贊同岑顔儀的話,講真,他比任何人都好奇江裴的心上人是誰,他在他身邊逛來逛去這麼久,竟然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太神秘了。
江裴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從沈昀這個狗腿的手裡拿過禮物,遞到她面前,“送你的禮物。”
岑顔儀之前收到的禮物都交給使傭拿下去了,但她卻把酒杯交給了使傭,興緻勃勃地當面打開了江裴送的禮物,是一把古香古色的仙羽木簪,與她的氣質一樣溫和内斂,神奇的是與她今晚挽的發髻也不謀而合,十分搭配。
“還是你最懂我。”岑顔儀眉開眼笑,“不知可否邀請江先生幫我插上呢?”
江裴沒有推托,繞到她身側,将發簪小心翼翼地插入她發髻中。
岑顔儀一直表現地端莊大方,可這一刻,她斂眸羞紅了臉。
這一副畫面太美了,沈昀看得陶醉,所謂才子佳人也不過如此吧。
“大姐生日快樂,祝大姐年年歲歲都這麼漂亮。”
幾人看去,人群中走來兩個人,岑顔東端着酒杯,旁邊跟着祁志川,祁志川手裡捧着禮物。岑顔東嘴角勾笑,潇灑不羁,禮服的領結不帶,襯衣的扣子還解開了兩,露出一片結實胸膛。
岑顔儀幾步向前,笑道:“顔東,你回來了,還以為你在外面玩得開心,把姐姐的生日給忘了。”
岑顔東:“我親愛的姐姐的生日,做弟弟的怎麼敢忘?給我喝了忘川水也不敢忘啊。”
“一回來就貧嘴。”岑顔儀轉向祁志川,“小川,你也來了,姐姐看到你真開心。”
“儀姐,生日快樂。”祁志川說,“這是東哥為你準備的禮物。”
岑顔儀一笑:“我看這是你準備的吧,他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也隻有你才這麼順着他。”
岑顔東不認同:“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禮物我也有份,雖然出力少了點,但也是出過力的,你不能一刀全切了。”
岑顔儀:“你還有臉說?”
祁志川一旁幫腔:“儀姐,禮物确實是東哥的主意,我隻不過是幫他跑一下腿而已。”
他雖然是芳華集團的公子、繼承人,但芳華集團隻不過是生産些生活用品,與站在商業科技産品頂端的岑氏集團相比,根本不入流,财力更是不能相比,因此一直以來,他在岑氏面前,都有些卑微感。
有了祁志川的幫襯,岑顔東得意挑眉:“姐你聽聽,我有證人。”
此時的岑顔東人前正人君子,但隻有祁志川才知道人後的他是怎樣一副面孔。
沈昀暗暗打量岑顔東,這位岑氏公子,總覺得他的笑容中藏着什麼陰謀詭計,讓人怪不舒服的,他與岑顔儀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現。
但這位被岑顔儀叫小川的人又是誰?
岑顔儀正準備把禮物遞給旁邊的使傭,岑顔東啧啧地說:“姐不先打開看一看?看來我這位弟弟送的禮物與江總的比,不能相提并論,江總送的禮物,姐你都用上了。”他朝岑顔儀身後的江裴颔首,“江總,你好。”
江裴簡單颔首。
他們見過面,隻是從未交流。
聽到弟弟那沒遮沒攔的話,岑顔儀臉上又漫上了幾分羞澀,不過始終是出身名門的大千金,見過大場面,她幾句話就帶過去了,然後還給沈昀介紹了兩人。
沈昀不得不在風中又淩亂了一回,祁志川,祁志川,哎,這不是那位海歸富二代,目前崔凡最痛恨的人嗎?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都是命啊!
沈昀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和崔凡他們站到同一條戰線上,對他表示仇視。隻是,眼前祁志川的言行表現怎麼和薛天閑口中描述的那個祁志川有很大出入?好像沒有那麼不可一世、目中無人。他想了想,先靜觀其變。
這會剛介紹完,一個威嚴的聲音就傳來了:“還懂得回來?以為你早就樂不思蜀,忘了這是你的家。”
岑澤宏是岑氏集團董事長,個人雷厲風行,說一不二。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岑顔東這個兒子給氣的不行。
這個兒子桀骜不馴,不務正業,天天混在一群戲子中。戲子,在他們這些豪門大戶看來,完全上不了台面,他覺得他的臉面都被這個兒子丢盡了。
對于這個兒子,早年他曾經疑神疑鬼,他們岑氏從相貌上來說都稱不上太出彩,但是這個兒子出類拔萃,相當地英俊,與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一點都不像他的血脈。他曾經暗中在幾大權威機構做過親子鑒定,都紛紛表示是親子關系,他這才放下心來。
岑澤宏的出現,岑顔儀、岑顔東同時喊一聲“爸”。
岑澤宏頂着嚴肅的臉不屑看兒子一眼,轉向了江裴,“江總,感謝光臨小女生日宴會。”他特欣賞這位年輕人,靠自己的雙手打下一片江山,年紀輕輕就成為商業鼎鼎大名人物,财富榜上更是有名,而他的兒子,怕是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他常想,若這是他的兒子,兩企業聯合,岑氏在商界怕是再無人可撼動。
江裴道:“謝謝誠邀。”
自己的父親向來威嚴,做子女的無人不畏懼他,岑顔儀見父親與江裴侃侃而談,她眼波流光溢彩。
而被自己老子忽視的岑顔東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喝着酒,欣賞起了大廳上那些打扮地珠光寶氣的名媛貴婦。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好不容易一家子被其他貴客招呼去,沈昀馬不停蹄湊近江裴說:“江總,我敢肯定,岑小姐喜歡你。”
江裴突然來了興趣:“哦,你怎麼看出來?”
“男人的直覺。”
“你的直覺不準。”
“準不準,你又知道?”
江裴語氣冷冰冰硬邦邦:“因為該直覺的你不直覺,不該直覺的你亂直覺。”
“......是嗎?”沈昀幾乎能感覺到江裴語氣中的恨鐵不成鋼,他眨眼兀自想了一會,“江總,要不你給點提示,哪些是我該直覺的?”
江裴氣不打一處:“告訴了你,那還能叫直覺?”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