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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包廂裡,季顧年眼睛直直地看着江裴一口氣灌下一大杯酒,其實這已經是第三杯了,他還面不改色。
季顧年鼓掌,“認識的人當中,就你的酒量讓我甘拜下風,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在人前裝小白兔,滴酒不沾。”
江裴重重砸下杯子,面色冷沉,命令的語氣道:“倒酒。”
包廂裡就他倆二人,唯一能給他倒酒的就隻有他了,季顧年在感歎命運悲慘、遇人不淑之中倒了酒,“你不會是真的來買醉的吧?”
他原本在林園酒店享受着美美的SPA,被江裴一個電話召喚過來,他說要他陪他喝酒。
初始時,季顧年是不信的,這人對喝酒的抗拒,可以說在世界毀滅和喝酒二選一,他絕對會選擇前者。
結果他一來,這人誠實地很,說一是一,的确在喝酒,烈酒,還一杯接一杯,特狠,讓人懷疑他明天是不是就要破産了。
那麼問題來了,他為什麼要喝酒?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人向來自律,嘴巴又嚴實,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為今之計就是讓他酒後吐真言!
心裡有鬼的季顧年這回不用江裴命令,自己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勁地給他倒酒,嘴巴還假仁假義地勸道:“我說你要啥有啥,有什麼解不開的呢?哎,少喝點少喝點。”
喝到第六杯,江裴終于倒下去了,季顧年摩拳擦掌,興沖沖地想來一次靈魂拷問,結果江裴不省人事。
這一醉,醉地無比結實。
“......”季顧年毫無憐惜之心去搖晃他,死死地,估計真的是世界毀滅都不會醒過來了。挫敗的季顧年喊來服務員,給了一筆不菲的小費,服務員給他喊了出租車,還幫忙攙扶江裴進車裡。
他也喝了酒,滿身酒氣,自然是不能開車了。
季顧年把江裴搬回了林園酒店的房間裡,岑顔儀聞訊過來,季顧年受不了一身的酒氣,就回自己的房洗澡去了,岑顔儀留下來照顧江裴。
她不知道他原來還會喝酒,而且還醉得這麼徹底。她打了一盆水,弄濕毛巾扭幹,給他擦臉。
她的動作跟她的氣質一樣,溫柔如水,如在紙上作畫,一筆一畫都小心細緻,生怕力度大了或者輕了,效果都不好。
擦完臉,坐在床沿的岑顔儀坐着不動,凝視着那張沉睡的臉。
她慢慢地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撫摸他的臉,指尖剛觸碰到他的肌膚,就像被燙到一樣,馬上收回來。
她的心砰砰亂跳,胸口起伏,便又忍不住再次伸出手,這次她膽子大了,柔指觸碰到他臉龐的肌膚,輕輕撫摸。
第一次,她離他那麼近,第一次,她有機會去摸他的臉......
這是一張第一眼就讓她沉淪的面孔,從此再無男子可入她的眼,可她雖貴為千金小姐,卻在他面前無比自卑,她的容貌并不出色,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于是她把這份愛戀往心裡藏着捏着,不敢洩露半分。
然而對他心存的幻想,這麼多年來,半分不少,反而愈積愈多。
她的手沒有在江裴的臉龐停留,而是往下,來到他的領口,她停在半空中,稍微猶豫,一咬牙,便去解他的扣子。
她的手越發顫抖地厲害,一顆,兩顆,三顆......
解到第四顆扣子,她沒有再繼續解下去,拉開兩邊的衣服,露出他結實的胸膛,有着健康誘人的麥色肌膚。
岑顔儀的臉一片紅暈,她的掌按在他的胸膛上,摩挲了一陣,那緊實的觸感讓她萬分着迷,她傾身下去,輕輕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季顧年洗完澡開門進來,剛好就撞着了這一幕,他愣了一下,退了出去,輕輕關好門。
他靠在牆上,眼眸黯淡,失神發愣了一陣,長長歎了一聲,走了。
睡在次卧的沈昀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幹脆就眼睜睜地望着黑暗,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江裴别墅那段時不時就失眠的日子——都是因為一些亂糟糟的情緒打擾到了睡眠。
幾乎一夜沒合過眼的他,挂了兩個濃墨重彩的黑眼圈,讓崔凡笑了大半天。
兩人在早餐店吃了早餐,就分道揚镳,崔凡開着他的車子去公司,沈昀騎着自行車去實習公司,這一天,沒有重要課程,所以他一整天都會在公司。
向來睡得天昏地暗才會起來覓食的季顧年這天破天荒地起了個早,和江裴、岑顔儀三人一起用早餐。
早餐是岑顔儀親手準備的,點心繁多,古香古色,如同一幅畫,隻是看一眼,就知道其用心程度。
季顧年按着胸口,一臉花癡,“這是愛的早餐嗎?”
岑顔儀臉蓦然就紅了,“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季顧年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轉眼便又若無其事笑嘻嘻地去搭江裴的肩膀,“江裴,感受到了嗎?特意為你而準備的,這顆大大的愛心。”又神秘兮兮地說,“昨晚你醉酒,小儀照顧了你一夜,你們兩個有沒有......”他眉頭一挑,“酒後亂性,生米煮成熟飯什麼的......”
江裴掃了岑顔儀一眼,她垂眸,臉越發紅了。
他拿掉季顧年的手,冷冷地說:“不想吃,你就給我滾。”
季顧年隻好閉了嘴。
張席先很早就接到了江裴的電話,所以一大清早就等在酒店門口,岑顔儀送江裴出門,鑽進車裡之前,江裴停頓了一下,轉頭對岑顔儀說:“謝謝。”
“我們哪用的着說謝?”岑顔儀宛然一笑。
江裴就不再說什麼了,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沈昀精神狀态非常不好,恍恍惚惚地,一個不注意,自行車碾壓過一個小石頭,猛地颠了一下,他吓了一跳,一時把不穩車頭,突然前面又穿來一輛自行車,與他摩擦而過,沈昀徹底穩不住,連人帶車重重摔了下去。
張席先在路上開着車,突然說:“前面摔倒的不是沈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