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志川這幾天一直在思考岑學長對他說的這句話，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攪亂這段時日的苦心經營。

在一個大雨磅礴的夜晚，伴着一聲巨大的雷鳴，他手機響了。

白月的來電。

他當時心想，岑學長真是神了。

白月告訴他，她父母想安排她到英國留學，她不想，跟家人講道理又講不通，她心情很不好。

那一晚，兩人煲電話粥到三更半夜才結束，入睡之前，祁志川心裡發誓，如果你去英國留學，我也會跟着去。

他抱着這個誓言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白月的電話又來了，她抑郁不住興奮：“我爸媽已經妥協了，不逼我出國留學了。”

祁志川真心地替她高興，然後他把昨晚發的誓也扔了。

兩人都繼續選擇在貴族學校的大學部上學，入學之後，兩人的關系更近了，隔三差五就通一次電話，約在同一個飯堂吃飯，參加同一個社團，偶爾還出去逛街看電影，除了牽手擁抱等親密行為，跟校園裡其他情侶沒什麼分别。

祁志川好像形成了一個習慣，每次他和白月當天做了什麼，他都忍不住打電話給岑顔東，滔滔不絕地分享他的快樂。

他的電話每次都被接起，隻是無論他說了多久，得到的回應永遠都是那麼冷淡。

同在一個學校裡，也有遇着的時候，有次他和白月在飯堂吃飯，飯堂突然一陣騷動，他好奇地擡頭看去，原來是岑顔東出現在飯堂，引得女生們尖叫歡呼。

矚目的校園人物就是不一樣，一現身就鬧出這樣的場面。祁志川正這麼想着，也不知有意無意，飯堂那麼大那麼多人，岑顔東的目光掃了過來，剛好就定在他和白月二人身上。

祁志川立即綻放一個笑臉，甚至還想搖手招呼，手剛豎起來，結果人家冷眼一收，根本不搭理他。

“......”

祁志川便想，飯堂人那麼多，尤其是女生多，岑學長人氣那麼高，如果學長搭理他，那他豈不是在拉仇恨？學長肯定是為了他好！

但有好幾次在校園裡遇着了，周邊沒幾個人時也都是這種情形，次數多了祁志川未免忐忑，感覺自己好像哪裡做錯了，但是打電話給他，他還是會接，還是會聽他廢話一堆，但回應永遠都是那樣。

一次他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登時覺得有一道目光在追随着他，他站定轉頭看去，環形教學樓的對面，岑顔東就站在走廊上側臉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對上了。因為吃過太多次癟，祁志川不敢随意打招呼，唯有下意識地去撓撓頭，等待他有什麼動作。

過了十幾秒，岑顔東走了，兩人是相反的方向。

“......”

祈志川和白月的感情每天都進步一點點，一整個學期下來，兩人都很甜蜜，兩顆心都蠢蠢欲動，但是誰都沒有主動告白捅破兩人之間的“朋友”關系。

女孩子害羞沒有主動是很正常的，但他作為一個男生呢？

用岑學長的意思來說，如果對方先向你告白，這一場愛情會更加鞏固，可是他已經忍不住了，他多麼想同白月可以跟其他情侶一樣，能光明正大地牽手擁抱親吻，珍惜每一個在一起的日子。

告白的想法雖很強烈，但他覺得還是很必要征求下岑學長的意見，畢竟他是他的第一助力、愛情軍師，隻要得到他的肯定他才安心。整一個學期，他給他打電話打出了心得，對方一接通不要磨蹭盡管說話就是了。

“岑學長，我想了很久，我能感覺到白月是真的喜歡我的，我今晚決定約她出來，在一個浪漫的地方，向她告白，岑學長，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電話那頭的人像是已經走開。以前無論他問什麼問題，岑學長都愛搭不理，語氣冷冷清清的樣子，回話都還是很積極的，不會讓他等太久，這回一反常态，讓他提心吊膽。

難道他一告白就真的會出現變數？

“岑學長？”祁志川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