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3萬金的大單,錢姝懸着的心落了下來,到家後又爬回床上,繼續睡,打算睡到天荒地老。
眼睛合上沒幾分鐘,突地,臉上一熱,再一沉,一股重量壓了上來。
“什麼東西?”她揮舞着雙臂睜開眼,是一張放大數倍的冷漠無情的豺臉。
豺一腳踩在她的右邊臉頰,一腳踩在她左邊鎖骨,兩隻後腳踏着她的肚子,高冷地垂臉睨着她。
圓尖的豺臉正面相對,離得太近,近得能看清它鼻頭的黑點。一雙眸子黑沉矜貴,自帶森森的威嚴感。與雪豹那種盯着食物的捕獵眼神不同,它更像是一個高傲的人類,純粹地鄙視她。
太純粹了。
錢姝雙手扶住它的身側,舉起它放到旁邊,揉了揉惺忪睡眼,歎了口氣,不清醒地問:“怎麼啦?”
話音剛落,一道男人吼聲在門外乍起:“裡面的人聽着!你已經被包圍了!速速繳械投降!”
包……包圍?
緊接着又有一道低沉女聲:“老大,你這樣我們會被投訴的!”
聽得出來,她在努力克制。可惜,房門隔音效果太差勁,所有動靜都一清二楚。
男聲:“嗯?最近看了幾部南瓜的警匪片,裡面的警\察都是這麼喊。怎麼,不帥嗎?”
女聲歎息。“老大,請不要将非異能者稱為南瓜,這也會被投訴。”
旋即,敲門聲響。
再開口時,女聲音量拔高,刻意營造甜美的聲線,“錢姝小姐,我們是異能局法秩部執法司司員,您與一起案件密切關聯,麻煩您随我們回局接受調查。”
案……案件?
什麼案件?
話聲如巨浪,沖擊得錢姝暈頭轉向。
半天沒回應,女聲懷疑地嘀咕:“屋内好像沒人。”
“不可能,監控顯示她剛回來沒多久。”男聲啐了一口,“難道她的異能是瞬移?”
他罵罵咧咧:“我就說應該要公開異能者的異能種類和級别,别整天盲目追求什麼隐私權。算了,不行就破門……”
破門?破門要賠房東錢啊!
“别!腳下留門!”
伴随着一聲高呼,門開了。
門内,錢姝嬌憨假笑。
門外,黃璋壓眉打量她,秦瑜眨着無辜的杏子眼。
秦瑜主動出示了她和黃璋的證件,錢姝側身,請他們進來。
腳剛踏進屋内,黃璋那粗糙的眉毛擰成波浪線,“你這是住家啊,還是倉庫啊?”
“是住家,”錢姝尴尬,“也是倉庫。”
她在這住了六年,一向獨來獨往,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外人上門,自然也沒想過要好好整理。
深入兩步,黃璋瞟見桌上粘着血迹的線衫,用眼神指示秦瑜。
秦瑜心領神會,笑眯眯地問錢姝:“錢小姐,您受傷了嗎?”
“沒,那是……”異世界生物。
話到嘴邊,錢姝忽然意識到,異世界生物留存需要經過複雜的手續,而像豺這樣的兇獸,大概率辦不下來居住證。
她不敢往下說,停頓過後,改口道:“是受了點傷。”
謊言太過拙劣,黃璋一聽,便肩膀聳動,發出一聲嗤笑。
明晃晃的嘲笑。
腦袋嗡的一聲,雙頰燒起來,錢姝更尴尬了,“呃……”
秦瑜和藹可親:“不可以對執法司說謊哦。”
背後冷汗直冒,錢姝飛速運轉大腦,思考怎麼編更合理。還沒想出來,黃璋已循着味打開了卧室的門。
“在這。”黃璋喚了聲,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秦瑜見狀,雙手握拳,額上青筋突突地跳,“老大!你怎麼能随便進别人的房間啊……啊!這是什麼動物?”
糟糕。豺被發現了。
錢姝健步如飛,從那二人與門的間隙滑過,擋在床前,張開雙臂,“這什麼也不是!”
“豺?”黃璋抖了抖唇。他躬身扭過身子,視線繞過錢姝,摸着下巴問:“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吧?”
錢姝:這麼多年沒幹過壞事,怎麼一幹壞事就被執法司抓住啊?太倒黴了!這兩天真的太倒黴了!
黃璋饒有興趣:“得,一起帶回執法司。”
覺察到危險,豺不動聲色地移至床邊,在黃璋轉身的瞬間,猛地騰跳起來。
黃璋發覺,眼疾手快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