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姓金是吧,叫金什麼來着?”賀善開口道。
“金垣趵。”沈懷川拱手回應。
“你叫什麼不重要!”賀善不耐地拜拜手,将大刀甩到肩上扛起,“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老子也不欺負你。”
“如果你能接下來我三招,接下來的事都好商量。”
賀善想,若能接下來,那這生意便同他做了。若連三招都沒扛下來,死在了他的刀下,那便是這小子的命。
三招?沈懷川明白,賀善這是要打他一頓出氣,也是借此試探他的實力。現下他已受傷,賀善隻讓他接三招,這個要求确實不過分。
聽見賀善的話,許清徽卻被驚到。
方才沈懷川假造身份時,許清徽就理解到沈懷川應該是已經有了他自己的打算。但是現下卻要接下賀善的三招、同賀善比武,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還要不要命了!
她正欲上前與賀善理論,卻見沈懷川回頭遞給了她一個眼神。
那眼神從容安定,帶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許清徽一怔,但還是決定尊重他,沒有出聲,隻是默默拽緊了拳頭。
然後許清徽就聽見了左側傳來沈懷川清如脆玉的聲音。
“好,就依賀大哥的意思來。”
地點就選在了大堂,沈懷川和賀善對峙,分别立在大堂兩側,中間隔了四五米遠。
賀善氣勢威猛,使人見之生畏。他惡狠狠地盯着沈懷川,目光中還帶有幾分不屑和親蔑,如果目光能吃人,沈懷川現在恐怕早已被拆肢入腹。
沈懷川身上的青色中衣雖在山林之中沾上了些污漬,卻仍被沈懷川打理得很整齊。
他固定好受傷的左臂,右手握着剛剛選好的一柄槍,槍尖斜立在地上。
身形如風雪來臨前的青竹,坦然挺立,任狂風暴雪,仍韌直不曲。
周圍不知何時圍聚起了一群看熱鬧的山賊,也沒人注意看押許清徽了。
許清徽趁機拿回了自己的背包,她的背包先前被那兩個山賊搶走了,許是看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現下又被随意丢棄在了一邊。
許清徽聽見周邊的山賊在小聲議論。
“這人長得真俊,就是為啥想不開非得跟老大對上。”
“是啊,老大那刀,可是能一刀劈死一頭牛的!”
“真是不識好歹!”
“行了,至少别人敢挑戰老大,你們敢嗎?”
确實,許清徽不得不承認,這份敢正面迎上賀善的氣魄,不是随便誰都能有的。
她看見沈懷川獨自立在一群山賊之中,雖因傷病而疲憊,卻無懼色,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誰都阻不了他。
隻見賀善一口悶了一個小山賊遞過去的酒,又一口噴吐在了大刀上。刀被他拿在空中甩下酒珠,刀刃反射出寒光。刀背上七個鐵環相互撞擊,仿佛在叫嚣與嘲笑沈懷川的不自量力。
那遞酒的小山賊拿回空酒杯後連忙跑遠,生怕被賀善的大刀誤傷。
“小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請賀大哥賜教。”
賀善冷哼一聲,右手持刀,刀刃對外。手臂微向外側,這是他要發力的前兆。
“第一招。”
隻見賀善拎起大刀,厚重的大刀在他手下被揮動得虎虎生威。他一個旋臂,身體随手臂彈起,在空中掄了一圈,二人間的距離被迅速拉短,大刀劈出破空聲,刀背的鐵環響動劇烈響動,彰顯着賀善威猛的氣勢。
不到一秒的時間,賀善已逼近沈懷川身前,大刀随慣性照着沈懷川面門劈下,力道集中在刀前端,刀身與手臂繃出了一條漂亮的直線。
沈懷川以手上的長槍為支點,靈巧地向右側身,避開了賀善的迎面一擊。
豈料賀善這一招還沒有完,第一刀劈空,賀善直接在空中扭轉刀刃走向,橫着向沈懷川揮了過去。若是被這一刀砍中,隻怕沈懷川橫在身前的左臂會徹底廢掉。
見此,沈懷川直接壓低了身形,長槍點地,金屬刀劍與大理石質的地闆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沈懷川借助槍柄傳遞過來的力量将身體貼地推到另一側,堪堪從刀刃下滑過去,與賀善拉開了距離。
賀善這第一招算是都砍空了。
許清徽看着甚是驚險。活這麼大,她第一次見用真刀長槍打架,賀善那刀不是小孩把式更不是玩具,從賀善下刀的果決就可以看出,他那招式是從真的血雨中練出來的,刀刀直擊命門,奪人性命。
沈懷川随慣性滑動到另一側,他直起身來,仍右手反握長槍,槍尖斜點地面,如彈掉風雪後的修竹。
這第一招,他是看準賀善輕敵,所以借巧勁躲過去了,接下來的兩招就沒那麼輕易了。
砍空的賀善冷哼一聲,将刀往地面一擲,他這一招确實隻用了五分力,但讓沈懷川如此輕易地便躲過去了,他多少面子上有點挂不住。
“小瞧你了,小子。”
“賀大哥承讓。”
“第二招,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