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徽沒打算解釋,将錯就錯了。
“那你家在哪,你還記得嗎?”
“不會吧,連家在哪都忘了,真磕傻了!”
許清徽哭笑不得,索性直接一巴掌呼在了南風腦門上:
“你信不信我先揍傻你!”
“好姐姐,我錯了!”南風認錯的速度一流。
你一言我一語中,城鎮很快便出現在了視野裡。
離城門不遠處,南風停下了馬車。
他收起了之前的孩子氣,看起來倒顯得有副小大人的模樣。
南風停好馬車後,跳下馬車,對許清徽說道:
“許姐姐,已經到縣城了,我不方便再送了。”
他眉頭擰着,看上去對許清徽不太放心。
雖然才認識不久,兩人聊天卻很是愉快,南風是實實在在将許清徽當作了自己姐姐。
“穿過這個縣城,一路向東,便是清川府府城。”
南風還想囑咐些什麼,卻一時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多謝,放心。”許清徽眼神清亮。
對上她的眼睛,南風突然安心了下來,既然許清徽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把握和安排。
“這是公子吩咐我拿給你的。”
南風從袖口掏出一個荷包,遞給許清徽。
“馬車我不方便帶回去,也一并留給你。”
許清徽一愣,也沒有推辭。
無論哪個時代,無錢都寸步難行。
是以她接受了沈懷川與南風的好意,心裡想着待日後有機會,再回報他們。
許清徽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準備好的藥,告知南風用途和用法。
沈懷川病還沒好,她先前就準備給沈懷川,但沈懷川離開得太快,當時沒來得及,所以現在托南風帶回去。
南風接過藥揣好,向許清徽道謝後,跨上那匹跟了過來的千裡駒,本準備掉頭離去,但又突然拉停馬轉過身,鄭重地同許清徽囑托道:
“許姐姐,你若想遊曆清川,近日别去南邊,尤其是龍栖縣,那邊不太平。”
“多保重!”
“山水有相逢,你也多保重。”許清徽微笑回應。
南風稚氣的臉上浮現爽朗的笑容,似絢爛的日光,同許清徽道别後便騎着那匹千裡駒疾馳歸去了。
*
南風留下的馬車太顯眼,許清徽收拾好有用的東西後,找了個當鋪,将馬車給當了。又去裁縫鋪,做了兩身新衣裳。
許清徽本就不矮,接近一米七的個子,身量亦精瘦。
待她從裁縫鋪出來的時候,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潇灑公子。舉止之間,還真有幾分清峻的美感。她尋思着畢竟是古代,在外行走,男性身份總歸比女性安全些,便索性做了男裝打扮。背包也裹了層不起眼的灰布,系在身上。
收拾妥當後,許清徽便尋了個客棧住下。
可付完客棧的費用,許清徽悲傷地發現,沈懷川讓南風交給她那個荷包,已經扁了一大半。
先前做衣服她已經花了許多錢,當馬車的錢她放在了另一個荷包裡藏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許清徽不由得感慨,這錢是真不經花,想遊曆四方的志向雖然美好,但還得有盤纏才是。
她得看看有沒有法子,能尋到個合适的差事賺錢才好。
其實這事并非沈懷川所給的錢太少,那個荷包裡的錢,夠這個時代裡一個普通家庭半年的開銷。
隻因許清徽初來乍到,又不熟悉這裡的物價和市場行情。
裁縫鋪和客棧她都是挑人多的去,雖然她是出于安全考量,人多通常意味着口碑好,品質靠譜。
但她恰好進了縣城數一數二的兩家店鋪,衣料她也是順着喜好選的,舒适且略硬,但這在這個地方,已經算是頂好的料子,是以價格也貴上不少。
荷包裡的銀子,就這麼嘩嘩地花了出去。
許清徽将東西收拾好留在了房間,準備下樓吃飯,也順便在席間,探聽些消息。
飯菜許清徽不敢再多點了,能吃飽就行。
她選在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隔壁四方桌正好是一群大嗓門的人,方便她聽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