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說是,夢中那個女子,想和裴别鶴關系不一般!
裴家算是整個清川府都排得上名号的家族,主營民間漕運之事,與官府也多有合作。
其中裴家二房做得尤為出色,不僅将清川府城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甚至隐隐有打通清川府與外界的聯絡航道的打算,進一步拓張漕運版圖。
而裴家二房主母早年傷了身子,多年來僅育有一子,便是裴别鶴。
但裴别鶴自幼年一場大病之後,便展現出過人的天賦,無論是詩詞歌賦抑或是韬略算學,都無一不觸類旁通,天賦驚人。
随着年歲漸長,裴别鶴更是生得芝蘭玉樹,那一張臉猶如粉雕玉琢,加上他本身風流的舉止和那雙會魅惑人的丹鳳眼,勾去了城中諸多女子的心魂。
隻是可惜,許是幼年重病的緣故,裴别鶴身體一直不太好,故常年在家養病,很少出門。每次外出,必小心防護,避免染上風寒。
但這些,都掩蓋不了裴别鶴過人的魅力。
先前一個春日,風和日麗,陽光和煦,裴别鶴久違地踏馬出遊,到城郊踏春。當日,城中家家戶戶無不為之瘋狂。
僅此一次,裴别鶴便以一騎絕塵之勢,登上了清川府美男排行榜的榜首,且多年來地位無可撼動。
清川府城中多有傳聞,裴家二房與醫藥世家高家似是早已暗中定下親事。
裴家二房獨子與高家獨女,一個藥罐子一個妙手回春,倒也登對,這是一樁城中衆人都看好的婚事,雖有些雙方的愛慕者對此不滿,但也都沒有當面表現出來。
隻有一個人例外。
這一瞬間,許清徽突然很慶幸自己邋裡邋遢,還帶着白紗口罩。
因為愛慕裴别鶴的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夢中那個女子,她不僅愛慕、還鬧得人盡皆知。
夢中女子所做過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各種追堵裴别鶴、張揚表白裴别鶴鬧得人盡皆知、帶人霸淩高良姜、甚至迷暈高良姜意圖讓她替自己去死......
結合裴别鶴的出現,許清徽感覺,夢中女子對高良姜的敵意,來得好像也不是那麼莫名其妙。
她雖與夢中那個女子有着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的關聯,但畢竟她倆長相一樣,高良姜與裴别鶴肯定是見過這張臉的,要是将她誤認為是夢中那個女子就不好了。
那些尴尬或惡毒的事,她才不會去幹。
鑒于這一層原因,許清徽決定,以後碰見這兩尊大佛,還是繞着走吧。
不過另外有一點,許清徽感覺有些奇怪,這個裴别鶴,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感覺和夢中女子的影響無關。
她直覺好像在哪裡遇見過這個人,尤其是這個讓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但她一時想不起來。
另外,雖然腦海中能清晰浮現出關于高良姜或裴别鶴的信息,但關于夢中那個女子的身份信息,仍舊是一片模糊與混沌,而且一旦往深裡想了,她便感到頭痛欲裂,叫她隻得作罷。
夢中女子究竟是誰?與她又有什麼關聯?
這些真相,是否與她的穿越有關?
在許清徽出神的這段時間裡,碼頭上的衆人已經寒暄完畢,收拾好東西随龍栖縣的人前往臨時安置的地點。
沈懷川見許清徽杵在原地不動,出聲說道:“走吧。”
卻見許清徽一直沒有反應,直愣愣地出神。
許家大小姐許清徽愛慕裴别鶴,舉城皆知,并不是什麼秘密。
來清川府之前,沈懷川收集了許多關于此地的資料,其中也提到過這件事;更别提後來,為了核實許清徽的身份,他又派人詳細調查了許清徽的信息。查到的資料裡事無巨細地描述了“許清徽”為裴别鶴所做的諸多事迹。
當時沈懷川隻是一眼就掃過去了,不知為何,現在這些信息突然又浮現了出來,一直萦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沈懷川頭一次因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而感到煩躁。
原來,她本就是這樣張揚和大膽嗎?
在追逐他之前,她也曾那樣熱烈地追逐過别人?
莫不是因為在裴别鶴那裡受過傷,才會轉頭來靠近他?
沈懷川解釋不清楚為什麼方才要擋住裴别鶴看向許清徽的視線,隻是發現許清徽和裴别鶴對視了時,他本能地感到了慌亂和氣憤。
現在許清徽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又出現在她面前了,她會不會又回頭繼續追逐裴别鶴了?
那他呢?許清徽究竟把他當什麼了?
可是,轉過身看見眼前呆愣愣地出神的許清徽,沈懷川卻又突然感到了一絲心疼,那絲心疼甚至蓋過了所有其他百味雜陳的情緒,讓他不由得放軟了聲音,輕聲對許清徽重複道:
“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