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徽回頭去尋範保,範保紮在一群人裡正在争論着些什麼,許清徽喚了好幾聲他才聽到。
“哎許小姐!實在抱歉,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還請許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與小人計較。”
“範老闆哪裡的話。春風樓這件鋪子,我們便是說定了,就此轉手給在下?”
範保神色猶豫,一時間有苦說不出。
他哪裡知道這位“小公子”便是整個清川府赫赫有名的許府大小姐啊!這位大小姐的“美名”他可是聽說過的,論飛揚跋扈、不近人情,那羅晔都要甘拜下風。若春風樓真的落在了她的手上,他們真的可能落得了好嗎?但若是就此拒絕了她,接下來他們又哪裡能有好果子吃?
這明明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啊!
而且看見站在許清徽身後的許旌陽,範保更是不敢将拒絕的話說出口。
許清徽或許單純隻是脾氣不好,并沒有什麼實權;可是許旌陽卻不一樣了,雖然許旌陽也是年紀輕輕,卻早早在幫着許家父母打理家中産業,在城中人脈、口碑全都了得。
許旌陽等在一旁,剛剛在來的路上,已經有人跟他大緻交待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他知道許清徽是和羅晔為這件鋪子的所有權才吵了起來。
羅晔使手段低價收購鋪子這事,許旌陽也有所耳聞,隻是羅氏之人做這種事情已屢見不鮮,加之許氏的産業多集中于書畫紙筆等、并沒有涉足飲食住宿,少爺他沒有過多在意,隻是沒想到許清徽會主動卷進這些事情裡來。
雖然他不明白許清徽為什麼要買這間鋪子,或許是單純看羅晔不順眼了?但無論是因為什麼,隻要妹妹喜歡,買下一間客棧也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在這件鋪子裡終于找到了她,隻當是花錢買個喜慶、幫春風樓消災了,這點錢于許家而言也不算什麼。之後便将所有權記在許氏門下,原先的老闆是如何經營的,便讓他們繼續經營下去就是了。
許旌陽已經做好了幫許清徽撐腰的打算。
雖然許旌陽是這樣想的,但是許清徽卻有自己的打算。
見範保神色猶豫,許清徽也大緻猜到了是因何緣故。
她沒有多餘廢話,直接從随身攜帶着的背包裡取出了足量銀兩,對範保說道:
“我方才在來的路上問過其他鋪子的夥計,大緻也了解了這邊鋪子的市價。我以白銀三千兩,買下你這間鋪子,如何?”
範保大吃一驚,先前羅晔多番打壓,故意鬧事,隻想用三百兩買下春風樓,現在許清徽的出價卻直接翻了十倍!
怕是除她之外,再也找不到願意□□風樓而且出價還如此之高的人了。
雖然這位許大小姐或許無用,但若是能得許大少爺庇護,也值了。
範保心一橫,便答應了下來。
“好,範老闆爽快。”
“隻是,許小姐,這店鋪轉讓,需要到衙門去申報和等級,才能正式轉讓,這期間的手續怕是一時半會辦不完。”
“問題不大。”許清徽略一思索,“我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
範保聞言雙眼一亮。
這些天範保一直帶人來鬧,損壞一幹用具不說,還有不少訂單被毀、租客食客要求退款,春風樓早已入不敷出、損失慘重了。他裡裡外外賠了不少銀子,便是許清徽不買,隻怕也撐不了多久。
現下若有了這筆定金,補上損失、維系住春風樓的正常運轉便不成問題了,他也不至于流落到變賣家産的地步。
“隻是,”許清徽話鋒一轉,“還需範老闆先與我簽訂一份書面契約才行。否則若是範老闆變卦,另有打算了,屆時我又該找誰說理去。”
“許小姐說得是。”
随後範保找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剛好許旌陽在場,便請許旌陽做了個見證,雙方立了個書面契約,約定好了三日之後再去衙門辦完剩下的手續;若是雙方任何一方變卦,都要以十倍的違約金進行償還。
許旌陽全程圍觀了許清徽這一番操作,驚訝之餘還感到了幾分欣慰。
他原本擔心許清徽在外遭遇不測,或難以照顧好自己,畢竟之前十五年一直都是家裡人寶寶貝貝、仔仔細細地看顧着。卻沒想到她去外面跑了一圈,不光是精氣神,辦事的手段和能力都長進如此之大,與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阿清,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許旌陽喃喃道。
“嗯?是嗎,人終歸是要長大的嘛。”
許清徽抽空回了一句,沒有在意。
從前的阿清,并不會考慮這些,更不會為其他人考慮這些。
許旌陽的目光變得柔和,心道:但無論怎樣,都是哥哥的小阿清。哥哥永遠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