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也需要這樣的“傻子”。
沈懷川便是這樣個“傻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向世人解釋些什麼——隻是他想做,他認為值得,便去做了。
僅此而已。
她之前的想法,看輕了沈懷川的父親沈長風,也看輕了沈懷川。
許清徽望着面前安靜的青年,上任之後日夜操勞,他的下颚骨已經瘦得清晰可見;這兩日為了來尋她而各種籌謀,也并沒有好好休息,眼下一片烏青,胡子拉渣都冒了出來。
真是個大傻子啊。
眼前這個大傻子安靜地望着她,仿佛此時此刻再沒有比她安然無恙更重要的事。
許清徽心中泛起細細密密的疼,酸澀感似乎就要将她淹沒。
沈懷川輕描淡寫地說起往事,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獨自背負了多少,才走到了這裡。
在那個她沒有經曆過的時空裡,他甚至會主動選擇背負起更多人的命運,獨自孤獨地走向最終的結局。
許清徽很想哭,但眼淚太輕飄太輕浮,配不上眼前的勇士。
于是她抹掉了眼淚——她會拔出劍,上前同他一起戰鬥!
“放心,沈懷川,我來了。”
他不會再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事情。
“難怪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讓我過來了。”
好人不應該落得那樣的下場,她帶着上天給的補償,來救他了。
“什麼?”
“沈懷川,我是說,我是為你而來的啊。”
許清徽揚起臉,對沈懷川笑着道。
不過,更準确地說,是為沈懷川而來,也是為了她自己而來,他們的命運早就糾纏在一起、分不開了——她也不願意分開。
沈懷川一愣,猛地擡頭,正對上許清徽的眼睛,那雙眼睛在夜裡仍舊夜亮得發燙,裝着滿溢而出的疼惜與愛意。
沈懷川瞬間耳朵瞬間通紅、身體僵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人,方才說了什麼?
沒有理解錯的話,她方才是同他表白了嗎?
“讓我想想,你要找的那個老寨主在哪?什麼時候方便去找他?”
“就在這。”
“在這?莫非是雲叔?!”
許清徽有些驚訝,雖然她感覺雲叔不似普通山賊,但屬實沒想到雲叔的這層身份。
沈懷川大腦還在宕機,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在今晚雲姨不在。”
許清徽慶幸地說道,突然她又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雲姨不會就是故意被你們支走的吧?為了方便來尋雲叔?”
沈懷川又呆呆地點了點頭,又補充道:
“她明天也回不來。”
那看來沈懷川和齊雲寨那位新總寨主的聯盟目前還算是比較穩固的了,連找人都能提供這麼大的便利。
許清徽想了想,當下環境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便道:
“既然如此,雲叔身體不好,現在應該已經睡了,明早再去尋他吧。”
“現在還早,你先睡幾個時辰,天快亮了我喊你。”
以她對沈懷川的了解,一忙起來,他是可以直接連着幾天通宵的,要不然上一世他的身體是怎麼垮得那麼快、那麼嚴重的。
所以剛好現在合适,先強制讓沈懷川睡幾個時辰再說。
至于避免吵到雲叔睡覺,隻是順便罷了。
緩過來了的沈懷川正欲表達抗議,卻突然聽見門後面傳來了幾聲咳嗽,而後一個許清徽耳熟的聲音傳來:
“你們兩個小情侶講了那麼久的話,吵得我怎麼可能睡得着麼。”
打開門,站在門後講話的人正是雲叔。
“哎呀雲叔!你怎麼偷聽别人說話!”
許清徽頓時感覺像是背着大人談戀愛結果被大人抓住的小孩一般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