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慕你。”
似是怕有誤解,沈懷川又重複了一次,字字句句,真真切切:
“許姑娘,許清徽。”
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衆人嘩然。
一部分人是因為剛出現的金龜婿,轉眼間就沒了。
一部分人是因為唏噓剛回心轉意、卻已經痛失所愛的裴二公子。
更多人是因為贊歎許清徽與沈懷川二人的情誼,尤其是沈懷川的告白,擊中的在場的無數少女心。
裴别鶴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精彩。
他本來對許清徽并沒有意思,隻是單純因為看沈懷川不爽,所以想搶搶他在意的人。
本來他以為相較沈懷川,他自己是有優勢的,畢竟那個姑娘之前那麼喜歡自己。
裴别鶴看向直愣愣盯着沈懷川的那個姑娘。
可是此時此刻他突然明白了,在這條賽道上,他從來就沒赢過,甚至根本連赢的可能性都沒有。
因為那個姑娘的眼睛裡,從來都沒有他。
切,真沒意思。
裴别鶴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
許清徽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裡的,當被許母蔣氏搖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跟蔣氏一起,呆在女眷區了。
周圍是絡繹不絕前來恭喜蔣氏的人,她們羨慕蔣氏家的女兒得了樁這麼好的姻緣,更好奇這樁姻緣是怎麼産生的,但都被蔣氏四兩撥千斤、笑臉擋了回去。
畢竟連她自己都還不大清楚呢。
方前問許旌陽那個不靠譜的哥哥,他卻隻道:隻知道妹妹和那位新知府走得比較近,但更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就說要他這個哥哥有什麼用!
什麼時候親妹妹被人賣了他都不知道!
蔣氏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好不容易哄回來的女兒,她又舍不得對她生氣。
蔣氏内心也要急死了。
終于,蔣氏尋了個換衣服的名頭,将許清徽帶到了一個單獨的隔間之中,這才尋到了時間來問許清徽。
“娘親,我也不清楚,可能他對我,就那麼看對眼了呢?”
“清兒你是說,你不喜歡他?”
蔣氏的臉色立即變了,她正色道:
“清兒别怕,若是不喜歡,直接告訴娘,娘現在就去回絕了他。”
随即蔣氏起身就要走。
“哎!娘親!”
沒想到蔣氏行動力這麼足,許清徽連忙拉住她:
“也不是啦......”
“到底怎麼回事?”
都是過來人,看見許清徽通紅的臉與耳朵,蔣氏便懂了,自家女兒心中,也是有那人的。
“我......這......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嘛。”許清徽支支吾吾道,“娘親可不可以先别問了?”
“好,那為娘隻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當真願意嫁他?沒有勉強?”
“怎會勉強?!”
許清徽毫不猶豫地反駁,卻又感覺自己表現得太急迫了,難為情地又縮成了一團。
悶悶的聲音從那團團裡傳出來:
“他很好,真的很好。”
好吧,蔣氏知道自家女兒這是陷進去了。
許清徽暫時不願意說,她便也不再勉強,等日後願意了再說吧。
但是,這門親事他們做家長的還沒有同意呢,一切還得等他們細細考察一番之後再說。
這都叫些什麼事啊!此次本是想來給大兒子相親的,卻誤打誤撞給小女兒定了親。
蔣氏一時感覺有些頭大。
久待在隔間也不是辦法,勇敢的蔣母還是走了出去,努力舌戰群儒,努力在一衆打探女兒親事的人之間努力嘗試為兒子說親的可能。
許清徽被蔣氏留了下來,蔣氏囑咐她等蔣氏将人帶去了别處後,她再尋個機會,先回府。
畢竟現在待在這裡,也隻會繼續被各色好奇的人盤問,還不如先回家好好休息。
許清徽一邊換下身上繁複的着裝、換上輕便簡潔的裝造,一邊透過窗紗觀察外面人群之中的母親。
她再次感受到了蔣氏的強大,尤其是當身份是作為母親時,仿佛那具身軀會激發出更多力量,來庇護她的孩子。
許清徽清晰地感受到了這種被母親庇護的感覺,感覺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突然,她注意到一旁有位不對勁的婦人,那個婦人不似其他人那般,湊近去問後蔣氏,而是在一側死死盯着蔣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