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年慢悠悠攔住即将暴走的孫旭,臉上還是挂着那副萬年不動的笑容,“他那是個例,可以理解。
但是,你的江長官一夜之間換了瞳色,短發變長發。這,可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林河啊,你可要擦亮眼。
作為長輩,我代表全人類,奉勸你,離‘它’遠點。”
“我呸!”霍林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握拳就要沖上去揍他,“你算哪号人,還代表全人類~
也不嫌害躁!”
要不是手腕被江汀隅抓着,他是肯定要沖上去,一人揍兩拳,不,三拳。
他可一點兒不會偏心。
“霍林河,冷靜一點。”
“汀隅~我沒辦法冷靜,他們這麼說你……”說着,霍林河的手一刻不停,松了拳頭,一拐彎就要摸上江汀隅耳垂。
男人一記眼刀過去,他那不安分的手這才淑女起來。
這下子,溫潤如陳鶴年也沒法置身事外,又被那兩人的奇怪舉動給惡心到。冷哼一聲,滿頭黑線坐回原位。
他幹脆破罐子破摔,“惠蘭,你說說,江汀隅一個異種,首席執行官這個位子他能擔得起嗎?
其餘四個首席執行官,就屬我陳鶴年資曆最大。你說,是不是該由我先暫時接替江汀隅的位子?”
“你算老幾,要接替也該是我孫旭才對!”
“你們都給我閉嘴!”
趙惠蘭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把那兩人嘴縫上,“我已經從江長官身上取樣送去化驗,是人還是異種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就算他是異種,他的位子還輪不到你們來坐!”
“我同意蘭姐說的。”紮西頓珠摸摸鷹頭,“事情還沒出結果,你們先别急。”
“誰急了!”兩人異口同聲,後又互相瞪了一眼,偏開頭去。
“呦,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許寂大大咧咧打招呼,也沒敲門,徑直走了進來。
“你是誰,怎麼這麼不守規矩!”
趙惠蘭蹙眉,她雖是女人,卻掌握着絕對的軍權。五個首席執行官之中,也是隐隐以她為首。
她的眼裡是常人沒有的冷冽肅殺,隻一眼就讓許寂笑容僵在臉上。
“蘭姐您好,我是許寂,也是東部監察區監察中心的一員。”随即,他笑笑,“這次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為了送江汀隅作為異種的證據。一時着急,這才失了禮數。”
“哦?檢測結果都還沒出來,難不成你比機器還厲害?”
“那倒不是,您看。”說完,許寂朝身後下屬伸手,遞上來一沓照片。
照片裡,少年仰躺在地,腹部血流不止,身側就是“兇器”,一截帶血的藤蔓。
衆人輪番傳閱,除了江汀隅,俱是神情一凜。
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江汀隅的異能,正是召喚藤蔓!
江汀隅神色淡然,向後靠在椅子上,把霍林河的神情變幻收在眼裡。隻有那攥得蒼白的指尖,才能洩露出他内心的一絲不平靜。
他,會信我嗎?
“照片不是合成的,江長官,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趙惠蘭雙眼直直朝他看去,私心上,她不信,可事實擺在眼前……
“江汀隅,我看你還是招了吧?”
“就是!”
陳鶴年、孫旭兩人,這時候倒是配合起來了。
“不可能,這一定有誤會!”霍林河一把抓起散落在桌上的照片,撕成碎得不能再碎的小塊,還不忘扔到垃圾桶裡。
“汀隅,别怕,有我在!”
其實,江汀隅想說,他沒怕。可看着霍林河一本正經維護他,他心裡一暖,倒是莫名其妙想笑。捂嘴咳了幾下,他才繼續開口:
“許寂,你怕是不知道,藤蔓就相當于我感官的延伸?”江汀隅伸出手,指尖撓撓霍林河手背,示意他消消火,冷靜冷靜。
“雖然,那截藤蔓已經跟我斷開,可,隻要我想,随時就能将它召喚回來,讀取它的一切感知。”
“什,什麼?”許寂目眦欲裂,恨不得把那人嚼爛,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蘭姐,我現在就将那截藤蔓召喚回來,一會兒隻需要讀取我的記憶,就知道誰才是殺死夏樞的真兇。”
話沒說完,就見空中又出現一條裂縫。許寂原地消失,片刻後,又回來。隻是這次,他勾起了胸有成竹的笑。
看着衆人疑惑的神情,許寂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沒錯,我就是擁有空間系異能的異能者。”
不料,意想之中的吹捧并未出現,反倒是一片沉默。
疑窦叢生,許寂這才驚覺,他好像成了願者上鈎的魚。試問,有誰會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消滅證據呢?
他惡狠狠一笑,怒目圓睜,穿過衆人直勾勾盯着江汀隅,“江汀隅,你還真是狡猾啊,這麼多年,真是一點兒沒變!
你們這群人,沒一個知道他江汀隅的真面目。
當年,我被一群混混霸淩,是他站出來幫我。我本來會感謝他的,我本來是會感謝他的!
可為什麼,那群人明明欺負得江汀隅好好的,為什麼又轉頭來欺負我?!!!
就因為你那次的爆發嗎?殺了三個人,他們都怕了你了。江汀隅,你說對嗎?
世上恐怕沒有比你更僞善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