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兩人的暗中勾當 ,讓她覺得仿佛她這個正牌女友才是其中的局外人。
梁亦芝讨厭背叛、讨厭不誠實的人。
更憎惡踐踏别人真心的人。
當着她的面,謝昀使出了舌燦蓮花的本事向她辯解:
“芝芝……芝芝你聽我解釋!那都是趙泠單方面的,你也看到她說的了,我沒有想要跟她在一起。從始至終我愛的都隻有你——”
“所以……她說的你們之前的那些關系,也是真的對麼?”
“不是,不是這樣的……”
謝昀百口難辯。
眼前,擋風玻璃被雨澆濕,車前的景色化在雨水裡一片扭曲。
梁亦芝回想起謝昀跪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他說一開始也是意外,他不小心犯了渾,跟趙泠隻是保持着床伴的關系,各取所需。”
“他說他雖然□□出軌了,可精神上沒有,他的心永遠都是在我這的。他愛我,所以他不舍得碰我。”
“多荒誕的一句話。”梁亦芝仰着頭,垂眼靠在椅背上,“可他竟然能說得那麼深情。”
梁亦芝沒想到,她自以為是地以為已經全方位了解了一個人,卻沒發現那紳士的表象隻是他的一層外殼,内裡實則是個不要臉皮、内心爛到極緻的渣滓。
“好聽的話誰都能說。”顧寅言靜默了會兒,聽她說完才開口。
“欲望是本能,可是否忠于你是他可以決定的選擇。”顧寅言把幾張濕漉漉的紙巾團進手心。“他靠下半身做了這個決定。”
梁亦芝抿着唇,牙齒緊咬着,鼻尖微微的抽動。
“顧寅言。”梁亦芝問,“我的戀愛經曆是不是很失敗?”
顧寅言嘴下留情:“隻能說不算成功。”
梁亦芝正經的戀愛經曆,追溯起來要從高中畢業後才開始。和謝韫在一起,是她人生中的第三段感情經曆。
第一次戀愛,男方是她上大學時的同班同學,鄰家大哥哥的類型,長相過人,成績優異。因為是初戀,梁亦芝付出很多,幾乎把自己裡裡外外都掏了個底朝天,拿出真心給人家看。
那男生家境不好,梁亦芝就一直幫襯着他,誰知到最後,他竟然獅子大開口,讓梁亦芝給自己家裡買一輛車。
他蠻不在乎地說:“不行的話,你把你現在那輛車送我呗,我不挑的。”
梁亦芝這時才看清他的為人。
曾經校園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最終被證實,他從一開始就是看中她的家境才接近她。
那次戀愛傷梁亦芝很深,她的第二段戀情,時隔很久才重新開啟。
隻是這一次的結果仍舊不了了之。
對方大梁亦芝兩三歲,是個極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溫柔時讨得梁亦芝心花怒放,吵架時也能哄得她心軟的一塌糊塗。
可他們相處異地,一旦分開,對方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了。
梁亦芝受不了這種冷暴力,兩人分道揚镳。
在和謝昀在一起之前,梁亦芝把考察期拉了很長很長。他們是經朋友介紹認識的,謝昀的人品,在朋友圈裡都有見證。
謝昀隻是小康家庭,父母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他從小刻苦上進,踏踏實實,無任何不良嗜好。
也就是這樣的平淡和普通,才讓梁亦芝選擇接受他的追求。
哪想到如今轉眼間,這段戀情又成了她的黑曆史。
“顧寅言。”梁亦芝忽然問,“你跟你之前那個女朋友,什麼時候分手的?”
顧寅言說:“不是聊你的事情麼?怎麼又扯到我這了。”
“就是想知道,你分手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也這麼難過嗎?”
她知道顧寅言有過那麼一段戀愛經曆,不過時間不長。
那會兒他們倆都身處異國,梁亦芝聽說顧寅言交了個女朋友時,還興沖沖地打探那個女生的消息,問她叫什麼名字,愛吃什麼東西,都有什麼興趣愛好。
她很好奇顧寅言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想象那個女生會不會跟她也成為朋友。
隻是後來過年時她回國,就聽說,顧寅言跟那個女生已經分手了。
她連面都沒見上一面。
顧寅言面色淡然,像是簡短回憶了下,回答她:“沒你這麼狗血的戲碼。就是和平分手。”
“那你難過嗎?”
“還好。”
“……沒心沒肺。”梁亦芝幽幽地罵了句。
顧寅言漫不經心:“怎麼?要跟我比慘?”
“對啊。”梁亦芝信口開河,“最好明天你就交一個新女朋友,然後被對方甩掉,還要被無縫銜接。這樣我就不是最難過的了。”
顧寅言:“……你還挺會編排。”
“當然。”
雨滴啪嗒啪嗒地落下,砸在車頂,打落一旁樹上枯黃的枝葉,是一場天然的白噪音樂曲。
“那你再編排一下,現在想去哪?”顧寅言發動車子,系上安全帶。
梁亦芝看出來,他要帶她去兜風。
她問:“還有這待遇?”
“有。”顧寅言打開車子的雨刮器,擋風玻璃上的水迹被一點點抹去,“是僅此一次的失戀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