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在梁亦芝家等了一夜,依舊未果。
那頭,梁亦芝躲在何嫚家裡,獲得了短暫的幾天清淨。
晚上,何嫚回到家,剛進門就大呼梁亦芝的名字,吓得梁亦芝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何嫚:“我剛剛回家,開車順路去你家那兒兜了一圈。”
“謝昀真在那,就坐在你家樓下,跟個荒野孤魂似的,太恐怖了!”
何嫚拍拍胸口:“還真被顧寅言這老狐狸說中了,幸虧你過來的早,否則指不定要被他纏到什麼時候!最讨厭這種分手還分不痛快的了!”
何嫚叉着腰,打開冰箱裡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灌下。
梁亦芝已經抽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把大部分都搬到了何嫚這。
換個環境對她來說不僅是安全問題,也省得觸景生情、睹物思人。
何嫚:“你說他都承認出軌了,怎麼還好意思腆着臉來找你?”
梁亦芝隻是搖搖頭。
對面何嫚突然拿着手裡的礦泉水瓶指向她:
“别動。”
梁亦芝怔然。
何嫚随手拿過桌上的一個鏡子,打開給她:“你看你看,你再敢露出這種表情試試看?”
梁亦芝呆呆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狀态看起來确實不好,眼下難得冒出了黑眼圈,嘴唇也略顯蒼白,一張臉白的毫無血色。
下巴上還冒出了幾個痘。
梁亦芝拿手摸了摸:“最近想的有點多……”
“分手了,還有啥好想的?”
梁亦芝扣下鏡子,兩手垂在雙腿上:“我就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出軌。”
雖然事已至此,可總是有個不死的想法一緻萦繞在她心頭,讓她寝食難安。
“小姐,原因重要嗎?重要的是事實,他已經出軌了,這是無法饒恕的錯誤。”
“可我跟他也……”
梁亦芝還想說什麼,何嫚忽然擡起雙手,捂住耳朵:“我不聽啊——不聽不聽不聽不聽——”
梁亦芝噗嗤一聲笑了。
“知道啦,我不會再想了。”
的确,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總是執着于原因又有什麼用。她又不是犯錯的那一方。
跟何嫚呆在一起,至少比她一個人悶在家裡好,還有人能跟她說說話,療愈下情傷。
-
第二天,謝昀上班又遲到了。
他沉着臉進了辦公室,打了水回到工位上。
他已經從同事那兒聽說了昨天他缺席例會被大老闆抓包的事,這會兒渾身上下都冒着刺兒,煩得緊。
這兩天的事耗費了他太多心神,現在得趕緊沉下心來,把拖了許久的工作趕趕進度,再去領導面前挽回一下。
坐下後,謝昀例行開電腦,打開公司帳号。正想着開始複盤數據,屏幕右下角彈出人事的消息,讓他現在過去一趟。
謝昀皺了皺眉,起身。
沒想到剛進人事部,謝昀就迎來了當頭一棒。
人事找他面談,談的竟然是裁員的事情。人事并沒有和他聊太多,隻是通知了他這個結果。
小姐姐輕聲細語,上來還先關心他最近工作壓力大不大,生活條件怎麼樣,一副以人為本的态度,搞了半天原來隻是他們的懷柔政策。
裁員的消息傳得很快,不出兩小時,所有人都朝謝昀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有人過來好心地拍拍肩安慰他,可在謝昀眼裡,他們不過都是在可憐自己、做做表面功夫罷了,誰知道背地裡人們又會嚼着什麼樣的舌根呢。
下午,工作交接結束,謝昀默不作聲地收拾自己的物品,一點點清空工位。
他努力不去在意旁人探尋的目光,可他們那假模假式的關心、和實際鄙夷的目光,反而更讓人上火。
接連失去戀人和工作,最近的倒黴事統統疊加在一起,謝昀快承受不住這高壓。
他一個沒忍住,把自己平時喝水的陶瓷馬克杯一下摔在地上。
那杯子和梁亦芝家裡的是一對。
瓷片炸得四分五裂,旁邊的女同事被吓到了,尖叫着躲開。
“神經病吧……!”
“自己不幹了,别人還得接他的爛攤子呢。誰招惹他了?真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