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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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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還玩得這麼好。”林柚笑說,“也怪我眼龊,看見好看的人們就自動把他們匹配成一對了。”

這麼站在大街上不太适合聊天,梁亦芝指了指後面的咖啡廳:“你能出來多久?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話,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按理說應該去光顧一下你們店裡,但我也怕你的同事來活了不高興,所以還是去照顧一下别人的生意吧!”

兩人走進咖啡廳,林柚把奶茶店的圍裙帽子都摘了,他們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謝過梁亦芝後,林柚拿起咖啡吸了一口,還在感歎:“真沒想到還能碰到。剛剛看到你們經過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怕又錯過,一時激動就追上來了,沒吓到你吧?”

“當然沒有。”梁亦芝看着面前的女生。幾年過去,她變化很大,五官還是和當時一樣精緻,可精氣神卻不複從前了。

梁亦芝坦誠道,“其實當年你退學之後,我給你發過消息。但所有人的信息你都沒有回,我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她雙眼誠摯,問得小心翼翼:“你現在過得好嗎?”

林柚莞爾:“我挺好的,那些事都過去了。”

“那……大提琴呢?”

林柚停頓了幾秒,捂着手裡的杯子,垂下眼睫:“從那之後,我就沒再摸過了。”

她視線落在對面梁亦芝的手上。

那雙手幹淨、溫軟,細膩又不乏磨砺。

那是一雙大提琴家的手。

林柚說:“其實後來我也想過,把大提琴重新撿起來學,但可能是老天爺不讓吧。剛冒出這個想法之後,我就出了一場車禍,我的手腕骨折了。”

“正中神經和尺神經都受到了損傷,留下了後遺症,現在我的手也沒辦法長時間用力,連一個礦泉水瓶都擰不開。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恐怕我和任何樂器,都徹底無緣了。”

梁亦芝難以置信,一時間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餘光看到一旁放着的圍裙和帽子,她又關心道:“那你怎麼去奶茶店打工了?搖奶茶那麼辛苦,怎麼不找個輕松一點的工作?”

林柚搖了搖頭,笑容很無力:“我高中退學,文化課又不好。一開始靠着家底還能勉強維持生計。但最近……”

她欲言又止,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生活的不堪:“我爸他……身體出了點毛病,我不能再頹廢下了,得出來打工賺錢才行,我爸還等着手術費,等着痊愈以後我帶他出去旅遊呢。”

聽到這裡,梁亦芝的心髒也泛起鈍痛。

麻繩專挑細處斷,她不是不知道生活有多麼不公,隻是沒想到這樣的情況就發生在身邊人的身上。

林柚也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要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扛起整個家,肩負這麼大的責任,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梁亦芝問:“你父親,得的是什麼病?”

“腦瘤。現在一直在住院觀察。”

梁亦芝幾乎是脫口而出:“要治好的話,需要多少錢?”

林柚一愣,知道她的意圖,立刻擺手拒絕:“别,亦芝,你别這樣,這是我自己的家事,跟你沒有關系。”

“正因為沒有關系,所以你也不用對我的幫助那麼敏感。”

梁亦芝握住她放在台面上的那隻手。它正因為後遺症和情緒起伏,微微地顫抖着。

梁亦芝想通過自己的手,把力量傳遞給她。她表情嚴肅:“林柚,你可以告訴我,沒關系的。這筆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你可以不用急着還,慢慢工作,等你父親脫離危險了、或者生活穩定了,再攢錢還給我都沒問題。”

林柚依舊堅決推辭:“不隻是錢的事,我們隻是老同學,我不能欠你的人情。”

“那你能想到其他籌錢的辦法嗎?靠你這樣,用傷病的手腕繼續搖奶茶嗎?”

“我……我……”林柚終于繃不住,握着梁亦芝的手,趴到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最後,林柚禁不住梁亦芝的勸說,還是點頭了,嘴上不停地感謝她,說如果她父親痊愈了,他們一定全家上門拜訪答謝。

回去後,梁亦芝動作很快,把林柚需要的三十萬打給了她,還讓林柚記得多跟她同步她父親的情況,有其他要幫忙的也可以及時說。

第二天,回玉城的車上,梁亦芝把這件事也告訴了顧寅言。

她說着自己的打算:“我準備回去之後,再幫她看看,有沒有工資客觀、又清閑一些的工作。還要再找找,有沒有靠譜一點的醫生,讓她父親轉到更好的醫院。”

梁亦芝看着窗外,有些傷感:“你說大家的生活原來都是好好的,怎麼就碰上了這麼不幸的事情呢?”

顧寅言聽完,隻是眉頭微皺:“所以,你都沒有确認一下她父親的情況,直接就把錢打給她了?”

梁亦芝回頭,朝他看過去。

她對他的冷漠、不近人情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她不明白顧寅言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反應為什麼會是問出這個問題。

“你是說,我還得先問人家要一下父親卧病在床的照片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寅言察覺到她的态度突變,放軟了語氣,耐心解釋:“我隻是覺得,三十萬不是小數目,你應該再謹慎一點。”

“三十萬确實不是小數目,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是他父親的一條命。我不想袖手旁觀,看着朋友陷入困境中卻什麼也不做。”

談話氛圍莫名變得沉重了起來。

陽光透光擋風玻璃照進來,都惹人厭煩。

梁亦芝心中不快,可顧寅言似乎決心要跟她杠到底:

“父親生病,那是她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你沒必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那隻會招來麻煩。”

“顧寅言,我不明白。”她側身,坐在副駕上,幾乎整個人都面向了他,“三十萬對你而言不過就是撒撒水。你手上戴的一塊表,家裡随便一件古董,哪樣拿出來不比這個值錢?為什麼就不能對别人稍微寬容一些呢?”

“我隻是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并沒有說不會幫她。”

顧寅言冷着臉:“況且她既然要籌錢,那就不該隻是找了一份奶茶店的工作,還在上班時間偷跑出來。”

梁亦芝盯着面前人那張淩厲的側臉,隻是持續的沉默。

她知道顧寅言不像她。

他沒那麼濫情,不怎麼心軟,不會意氣用事,不會任憑情緒做出一個草率的決定。

顧寅言永遠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在沒有理性分析過就輕易出手。

但她沒想到,在人性面前,他竟然也能這麼冷冰冰的,以上位者的姿态,全知的視角,來指責那些被命運裹挾的人。

突如其來湧上來的認知,有些陌生和割裂,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應該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态度。

畢竟當初對謝昀、對Gary,他也是如此。

梁亦芝輕輕吐出一句:

“顧寅言,你太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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