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珏用力掐他的臉,沖着他耳朵喊道:“是一定!不是但願!别總愁眉苦臉的,小老頭!”
“好,一定。”溫毅笑得溫柔
丞相府中。
“師父。”溫韻在李丞相身邊坐了下來
“回來了。”李丞相合上了手中的書
溫韻點了點頭,表情沮喪。
李天水用扇子敲了敲徒弟的頭:“不高興?”
“嗯。”
“别唉聲歎氣的,想出人頭地,就多讀書。”李天水把一旁的書扔給溫韻
“是,師父。”溫韻接過書,眼淚像黃豆一樣,一顆一顆掉了下來,暈濕了手中的書
“又在哭了,書上字都花了。”李天水奪走他手上的書,敲了敲他的頭
“師父,我很努力了,為什麼總也比不上溫毅,為什麼父皇從來不看我。”溫毅在師父懷裡抽泣着
“塌下心,想要登上更大一片天地,就要先忍受眼前的困境。”李天水聲如洪鐘
溫韻哭着哭着,最後在師父懷裡睡着了。
李天水看着遠方。
——
“皇子溫韻,幼秉異姿,其性仁厚,溫恭孝友,慈惠愛人,其學敏銳,博通經史,能名聖賢之道,允有君人之資,堪為天下之表,今持節冊封為太子。”
“溫韻接旨。”
衆官嘩然。
“這真的是陛下的旨意嗎?”一品官員身穿朝服,看向李天水
“陛下旨意,違命者殺。”李天水冷聲說到
冊封結束後。
“師父,陛下真封我為太子了!”溫韻拉着師父的胳膊歡呼雀躍
“殿下文才兼備,封為太子是自然。”李天水笑着說到
不多日,天子因病而亡,皇子溫毅思父心切,操勞過度病倒,不久也離開人世,新帝登基,改年号為永樂。
新帝洞察民生,體恤民情,推行惠商之策。數年之間,海晏河清,國庫充盈。
溫韻夢想得以實現,獲得父皇的賞識後登上皇位,卻總覺得心裡缺了些什麼。
官員們多次勸他選女子充盈後宮,無奈之下他答應了。
一日,他經過禦花園,聽見歌聲,擡頭向上看,一青衣女子坐在花樹上,悠閑的搖着腿,輕聲哼着歌,他一時看愣了。
回過神時,已經走到樹下。
女子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斜,從樹上掉了下來。
如同墜落人間的仙子。
溫韻連忙擡起手臂,穩穩的接住。
女子名叫徐皖兒,是當今都察院徐禦史次女。
兩人情意相通,徐皖兒被封為皇後。
兩人有一子嗣,名為濟世。
溫毅去世後妻子溫清珏仍堅持留在後宮,隻是丈夫去世後,變得瘋瘋癫癫。
太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神志越加不清晰。某日,她覺得頭腦異常的清醒,便派人将溫韻叫來。
“母後。”溫韻說到
太後眼睛有些渾濁,不似當年:“毅兒,我的兒啊。”她拍着溫韻的手
“母後,我是韻兒。”溫韻低聲說道
“韻兒?不對,不對···當今的天子難道不是我兒溫毅嗎?”她突然瞪大雙眼,抓緊了溫韻的手,指甲将他的皮膚劃破
溫韻隻當母後糊塗了,坐在一旁無聲的掉眼淚。
“啊…我想起來了,是李天水···李天水把我的兒害了,改了聖旨,讓你登上了皇位”太後喃喃自語
溫韻瞪大了眼睛:“母後。這是真的嗎?”
太後沖溫韻撲去:“千真萬确!你害了我兒!你害了我兒!”
“太後!”
侍從急忙将母女二人拉開。
門外的女子手中的盒子掉到地上,眉間眼角皆是恨意,轉身離開了。
皇後幾日後便離開人世了。
喪事過後,溫韻見了李天水。
這麼多年過去,李天水已經老的有些駝背了。
溫韻鼻子有些發酸:“師父。”他眼淚圍着眼圈打轉
李天水笑了起來,眼角眉間都是皺紋:“韻兒。”
他抱着當今天子,如同當年抱着那個愛哭的小孩一般。
“你是來問當年的事情的吧。”李天水輕聲說到
“師父······”溫韻哽咽到
“是我做的。”李天水扶住溫韻的肩膀,“我不後悔。”
“為什麼。”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為什麼師父你卻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就為了讓我登上皇位,為什麼師父你······
溫韻哭的淚眼模糊。
“韻兒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哭鼻子了。”李天水敲了敲溫韻的肩膀
他已經老了,而韻兒長大了,長得很高,已經夠不到他的頭了。
溫韻主動低下頭,随便老師敲。
李天水笑着敲了敲他的頭:“這是師父做的錯事,如果有一天老天要懲罰,那就隻懲罰我李天水一人,韻兒你隻要一直像現在一樣,做一個為民着想的好皇帝就好了。”
外邊的藍花楹随風飄落,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