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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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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積的雲層還未灑下水痕時,宮侍頭頂的天際上如清澈的逐流,僅在邊邊角角出鋪上一層薄紗。

夜深人靜,街巷人影稀疏,多數人家熄了燈,唯有一輛馬車疾馳在大道中央,向天牢而去。

“嘩啦~”

一桶帶着冰渣的涼水從頭澆下,刺骨的寒風拂過,地面的稻草團結起一層薄冰。

見蜷縮在地上的女子沒有反應,獄卒輕啐一口唾沫,不耐煩地踹向身穿囚服的女子,嘴中喃喃自語道。“睡什麼睡,還把自己當皇女呢?爺爺的,還想讓老娘伺候你,真晦氣。”

獄卒越想越生氣,臨走前又向角落裡的凸起狠踢幾腳,直到聽到對方的低哼才過了瘾,這才将門口的飯菜端起,不客氣地向碗中吐出幾口濃痰,笑着将碗筷扔在地上。

瓷碗摔在地面,幾粒稀疏的米花随水湯飛揚,在地面畫出不規則的形狀。仔細看去,潮濕的地面還有幾處未幹的水漬,這樣的場景顯然在不久前就上演過了。

獄卒的身影消失後,稻草團蠕動起來,沒一會,蜷縮的黑影舒展開手腳,将身上濕草掀開,捂着胸口靠牆坐了起來。

阮玉謹吩咐獄卒打開牢門時,看到的便是阮成雙毫無情感起伏的模樣。

那張她嫉妒已久的臉沒有怒意,不帶遺憾,甚至連手下敗将應有的歇斯底裡她也沒有看到分毫。她就那樣靜靜盯着透風的牢窗,阮玉謹甚至從她的神态中看出了等待的意味。

她在等什麼?阮玉謹不解,等她成了太女,有的是辦法讓阮成鴻忘記這個曾經寵愛的女兒。

到那時,一個被廢的皇女病死在天牢,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

“三姐姐真是好興緻。”阮玉謹嘲諷道:“可惜啊,你現在連賞月的資格也沒有,連個宮侍都不如。”

“我不是你姐姐。”阮成雙連一個眼神也不願意施舍給阮玉謹。

看着阮成雙那張臉,阮玉謹想要嘲諷挖苦的心思瞬間消散,心中隻剩下了惡毒的詛咒。

甚至還有些不甘……

隻有在看見那截仍殘留着冰珠的手腕時,阮玉謹的心情才好了許多。青紫的傷痕隐藏在阮成雙的衣袖之下,阮玉謹隻要想到這一點便想惬意地大笑。

“怎麼樣,本殿特意派人來伺候三姐姐,三姐姐可還喜歡。”阮玉謹擺弄起身上的蟒服袖領,炫耀似地走動起來。

阮玉謹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隻鬥雞作舞,她的臉上不由得浮出笑意。

見刺激不到對方,阮玉謹臉色一僵,嘴角近乎扭曲,她冷哼一聲,又恢複了原樣,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三姐姐啊,我想三姐姐如今被壓入天牢,你府中的側夫怕是難耐寂寞。好妹妹我啊特意向母皇提了嘴,母皇便讓妹妹我派人将姐夫也壓入天牢,與你作伴。”

阮玉謹露出得意的有些忘形,她觀察着阮成雙面上一絲一毫的微動,“妹妹覺得天牢太過陰冷,不适合姐夫長住,所以呢……”

阮玉謹停頓片刻,直到阮成雙終于擡頭看向她,她才繼續說道:“所以妹妹打算請姐夫到妹妹府上暫住,姐姐覺得如何呢?”

昏暗的光線劃過阮成雙微阖的眼皮,一絲緊張的神色從她眸中劃過,阮玉謹笑了起來。

“姐夫在帝都中的追求者可真不少啊,哪怕嫁為人夫,仍有諸多貴女為他傾倒。妹妹我覺得姐夫肯定也不想被困在府邸,所以特意宴請了帝都的才女武婦,這麼多人輪番陪着姐夫,姐夫必定醉生夢死,怕是連姐姐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阮玉謹盯着阮成雙,可阮成雙隻是攥起了掌心,沒一會便松開了手,仿佛什麼也聽到般。這淡定的神情讓阮玉謹不自信起來,忍不住皺起眉頭。

“三姐姐真的不在意嗎?”她絕不會看錯,阮成雙對那男人絕對動了真情,不然也不會婉拒阮成鴻的多次暗戳戳的牽線。

阮成雙低咳幾聲,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你大可一試。”

又是這樣,那張讓人惡心的臉上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哪怕你将她珍藏的寶玉碾成了粉齑,她永遠都是這麼無動于衷。

阮玉謹徹底破防,聲音變得尖銳又刺耳,“阮成雙!你已經成了廢人,為何還能如此作出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你這副高高在上的臉最讓我生厭。”

說着,阮玉謹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失态地沖上前,将透着寒光的刃尖抵上那張讓她抓狂的臉。

都說阮成鴻器重太女,可隻有阮玉謹早已看穿了阮成鴻的心思,那老不死的最惦記的就是阮成雙,隻要阮成雙開口,她相信,這天下都是阮成雙的。

正要将刀柄刺入面前的桃面,一道強勁的阻力攔下刀刃,腥氣帶着熱氣撲鼻而來。

利刃似乎嵌入了阮成雙的掌心,讓阮玉謹再不能深入,她甚至能透過刀柄感受到對方指骨的堅韌。一抹血紅瞬間便勾勒出刀刃的形狀,順着刀刃傾瀉在阮玉謹手背。

阮玉謹沒有想到,在她特意安排的折磨下,阮成雙還有力氣反抗,她驚愕在原地,甚至忘了手中的動作。

阮成雙像看死人般的眼眸讓她心底發怵,阮玉謹猛地松開了刀柄,後退幾步。

“你真的認為,阮成鴻會有所謂的真情?”阮成雙問道:“她暗中籌劃了那麼久的換魂之術,你真的覺得她能鬥得過那群修仙界的人?”

“一個凡人,竟妄想一躍成神,你不想知道她如此臆想的底氣嗎?”

“别犯蠢了。”阮成雙的聲音突然變得淩厲無比,甚至比窗口吹出的寒風還要刺人。“這場你争我搶,無關權力的輸赢,隻有生死的争鬥。”

“你真以為你赢了嗎?你不過是阮成雙的替死鬼。”

窗外猛烈呼嘯的寒風蓋住了牢獄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悶雷滾滾,為将傾的大雨哀鳴。

阮玉謹的世界泛起空鳴,她的信念在對方略帶諷刺的話音中悄然坍塌,連廢墟都沒有留下,隻剩下一片虛無。直至一聲驚雷将她喚醒,她渾渾噩噩的思緒逐漸收回,聽到了侍衛的傳報。

“殿下,攝政王身邊的淳意來報,陛下在龍閣等着殿下。”

“你不相信我說的,那就自己去看。”阮成雙不再理會阮玉謹,繼續放空思緒,盯着窗外發起了呆。

幾道彎曲的光芒劃破天幕,雨絲刷刷落下,如蠶絲般編織,很快便将雨幕織起,蓋住了雷電帶起的閃光。

母親,不能親眼見到仇人自食其果,你會怨我嗎?阮成雙看着飛入窗内的絲線,可惜無人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

蕭瑟的風吟蓋住了無數人的愁思,也覆住了“噗通”的落水聲。

沐靈忱似乎漂浮在水中,他感受到了水中的浮力拉着他上上下下,想要将他拉入水底。不少流水堵塞了他的鼻腔,讓他猛然驚醒。

睜開眼後,他卻看到了他的父親滿眼驚慌,往日的沉穩不見了蹤影,朝他狂奔而來,手中的食盤滑落在地,不少鮮果滾落在他腳邊的衣擺。

他還想看清周圍的風景,可意識卻變得昏沉,帶着眼皮不斷下墜。

眼前再次變成一片黑暗。

這個夢境如此真實,以至于水流沖入他鼻腔的感覺仍包裹着他,讓他在掙紮中坐起身來。

綢被被他的動作帶起,将床邊守候的人驚起。

沐靈忱又看到了林之禮,不似回憶中的模樣,林之禮的青絲生出了些許白發,額角也被歲月染上褶皺。

爹爹好似老了許多,沐靈忱想着,下意識喊出:“爹爹……”

林之禮撲上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又被他及時擦去。在沐靈忱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喊來了一群大夫和侍從,一群人将他團團圍住,誓要将他從裡到外檢查個遍。

沐靈忱從未見過這種陣仗,下意識想要運轉靈氣,阻止這詭異的一幕。他在心中默念起法訣,可指尖卻未凝結起靈氣,就連靈氣的波動也未被他勾起。

他又嘗試了幾次,仍舊什麼也沒發生。

沐靈忱呆呆地看着雙手,指間的薄繭也不見了蹤影。那雙手白嫩如蔥,像是從未碰過重活的少爺手。他不被眼前的一切驚到,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探枕邊的軟鋪,卻摸了空。

祭塵劍……不見了……

林之禮還以為沐靈忱被吓壞了,忙驅散了人群,将沉浸在震驚中的少年擁入懷中,心疼地問道:“靈忱,你睡了好久,就讓大夫替你檢查檢查吧,這樣爹爹也放心。”

這是夢嗎?

沐靈忱掃過周圍的設施,眼前的房間雖然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閨房,卻有着異常的熟悉之感。林之禮的心疼即将溢出眼眶,沐靈忱不忍讓他擔憂,哪怕是在夢中……

他點點頭,允許了那名大夫靠近。

“爹爹,這是哪裡?”他一開口,嘶啞的嗓音讓沐靈忱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他的聲音。

林之禮安撫着他的情緒,淚意止不住地外洩,“靈忱,你怎麼了,你别吓爹爹,這裡是你的房間啊……”

他的房間?沐靈忱原因察覺到了不對,他問道:“我們不在涿州嗎?”

每當夢見那些回憶,他總是在涿州的家裡,這還是沐靈忱第一次夢到其他地方,可眼前的這個家讓他仍有歸屬之感。

“涿州?”林之禮搖搖頭,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求助似地看向大夫,可那名大夫把了脈後搖了搖頭,猜測道:“令郎的脈象平穩,高燒也已退下了,接下來隻需靜養,許是落水受了驚吓,所以才會将臆想當真,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沐靈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想起了那真實的溺水之感,隻覺得這場夢境竟如此連貫。

“落水……”他喃道。

見沐靈忱沉思起來,林之禮回想起昨日發生的一切仍是一陣後怕,忙抱緊了沐靈忱,眼底的淤青帶着濃濃的擔憂。“靈忱,你不記得了嗎?你和爹爹說想自己靜一靜,誰知你竟如此想不開……”

“想不開?”他有什麼想不開的……

林之禮抹去眼淚,像是不願提起那件事,急忙轉移了話題,語氣中還帶着莫名的埋怨,“是爹爹的錯,爹爹不該提起她,靈忱餓了嗎?爹爹給你熬了些開胃的粥,我們先墊些肚子再喝藥好嗎?”

“你這孩子,可要吓死爹爹了……”

沐靈忱點點頭,順從的模樣讓林之禮更是心疼,父子倆擁作一團,四目相對,沉重氛圍中充斥着溫馨。

沐靈忱貪戀那份溫暖,窩在林之禮懷中不願分開,心中卻在回想他入夢前的一切。

他記得他似乎到了人間,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呢?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房間内的侍從不願打破這份美好,靜步退下,順帶合上了房門。不知過了多久,沐靈忱仔細聽着爹爹地唠叨,恍然間在屏風後看到一道蹑手蹑腳的身影。

他一眼便從那道身影認出了來人。

他的娘親正藏起腳步,做賊似地探出腦袋,窺視屏風後的情形,卻正巧與沐靈忱的目光對上,僅是一眼,二人同時紅了眼眶。

來人眼眶微紅,隻想上前抱住捧在手心的寶貝,卻忘記了身側的屏風,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顧不及拍落膝上的塵屑,沐尋雙俯沖到床尾,想要上前,卻礙于禮數,猶豫不決。

沐靈忱沒有想太多,他見到這張思念已久的面孔,下意識張開雙手,像兒時渴求擁抱般撲向沐尋雙。

“娘親。”

他真的好想見到爹爹和娘親,被天玄宗的師兄弟們嘲諷時想,被誣陷時想,被欺騙時想,入夢時想。

原以為今生隻能在夢中擁抱兒時的溫暖,可得知了她們可能還活着的消息,沐靈忱隻覺得無處去訴說多年來的委屈。

“娘親,你們到底在哪裡……”沐靈忱再忍不住淚意,思念如潮水般噴湧。

這聲驚天地泣鬼神地啜泣将沐尋雙吓得不知所措。“你這孩子,阿娘和爹爹一直都在啊。”

沐尋雙十分感慨,“小時候,團團走到哪裡都要阿娘抱,這長大了,連團團也不讓叫了,别說抱了,連小手也不能牽了。”

“還是現在好,沒想到小團團生了場病,竟然母親我重現當年的殊榮。”

對沐尋雙來說,自家的捧在手心的明珠還肯親近大,可不就是比升官發财更有榮譽可言。

沐尋雙一邊心疼自家的寶貝,一邊又對沐靈忱的脆弱十分受用,發紅的眼眶也逐漸轉成了笑意,毫無意外地收獲了自家郎君的白眼。

“沐,尋,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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