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秋雨不期而至。
夏末已過,雨絲被風吹得斜斜而下,落在石磚路上,沒過多久就積成了淺淺水窪,枯葉漂浮遊蕩。
小老頭肩背挎包,快步走到屋檐下,抖去身上的雨水,問:“柴譽呢?”
拉斐爾啃着青蘋果,說:“在睡覺呢。”
“怎麼還在睡啊?”小老頭将挎包放到地上,“我走的時候他在睡,我回來了他還在睡。”
拉斐爾說:“睡吧,反正沒事兒幹。”
今早柴譽才剛清完倉庫裡的空罐,換了幾百枚金币,又将夏天時囤積的蔬菜與凍肉悉數挪到了小院,讓瑪爾巴斯帶去鎮上,全部售賣。
除此以外,他還搬空了一間屋子,把所有廚具移了進去。
估計是累了吧,幹完事兒就睡了。
小老頭點頭說道:“行吧,等他醒了之後,我再和他說吧。”
拉斐爾問:“什麼事兒?”
小老頭喝了口熱茶,說:“B級比賽啊,我剛給他和瑟爾報完名呢。”
“瑟爾?”拉斐爾将果核扔進垃圾桶,“他說要去了嗎?”
小老頭咂摸咂摸嘴,“應該得去吧。”
拉斐爾偏頭,問:“他算是魔法師嗎?”
小老頭有些不大确定,“應該算是吧。”
拉斐爾歎氣說道:“行吧。”
神獸變人參加B級比賽當魔法師,也算是神界奇聞了。
放下杯子,小老頭撿起地上的喜之郎,戳咕幾下它的肚子,忽然擡頭,“哎,你們給瑟爾準備房間了嗎?”
拉斐爾動作一頓,“……應該沒有吧?”
小老頭咋舌,“那他現在睡哪兒呢?”
拉斐爾看向一樓主卧的房門,緩慢地搖了搖頭,“不清楚。”
此時,主卧裡。
場景十分清楚。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柴譽倚在牆邊,發尾帶着些許濕意,濕答答地貼在後頸與肩膀,胸膛起伏,鎖骨處殘留着可疑的紅印,正垂頭看着身下的人。
魔力不足,瑟爾仍保持着部分獸形,白色耳朵随着他的動作,忽而一跳,又恢複正常。
倒刺刮過皮膚,牙齒磕碰,然後繼續深吞。
柴譽擡手插/進瑟爾的長發裡,發力向上,迫使瑟爾擡起頭來,逼迫他用濕潤的雙眼注視着自己。
氣氛濕膩,暧昧膠着,不斷升溫。
許久,瑟爾才站起身子,喉結輕動,向前抱住柴譽。
柴譽閉了閉眼,“你又是什麼毛病?”
瑟爾悶悶地回答道:“想抱你。”
柴譽推了推他的肩膀,“起開,熱。”
瑟爾搖頭,“不要。”
柴譽扯扯他的長發,“起開。”
瑟爾沒有回答,手臂收縮,抱得更緊。
柴譽放手,盡量放緩語氣,“能商量個事兒嗎?”
瑟爾問:“什麼事兒?”
柴譽往左側身,稍微逃離他的禁锢,“你能不能别折騰我了?放過我吧。”
瑟爾将臉貼在他的肩上,明知故問道:“折騰什麼?”
柴譽說:“存心氣我是吧?”
瑟爾輕笑一聲,“不是。”
他環住柴譽的腰,“等你什麼時候比我強了,我再放過你。”
柴譽面無表情地扯着他的長發,擡起他的臉,看向瑟爾,“你是不是找抽?”
瑟爾被迫後仰着頭,表情無辜,“但我确實比你強啊。”
“所以呢?”柴譽問,“仗着你比我強,就可勁兒折騰我?”
瑟爾眨眨眼睛,“你想嗎?”
柴譽松開手中的頭發,“不想。”
“我想。”瑟爾神色認真,“我喜歡你。”
柴譽毫無波瀾,“别叽歪,起開。”
瑟爾問:“你不信嗎?”
柴譽皺眉問道:“我為什麼要信你啊?”
“既然不信,當初為什麼要領養我?”瑟爾靠前一步,與他貼緊,“視而不見,不就好了?”
柴譽無語,“你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瑟爾問:“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柴譽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們之間很熟嗎?”
瑟爾想了想,“既然不熟,那麼多次了,為什麼不拒絕我?”
柴譽攤手,“我拒絕了啊,有用嗎?”
瑟爾強詞奪理道:“那你就是沒有拒絕。”
柴譽歎氣,“你赢了。”
瑟爾抑制不住地輕笑道:“好,我赢了。”
柴譽推推他的肩膀,“起開,我要洗澡。”
瑟爾說:“我陪你一起洗。”
柴譽看向瑟爾坦坦蕩蕩的雙眼,“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瑟爾垂眼,貌似不經意地攥住他的手腕,收緊力度,說:“你可以試試。”
柴譽不想試。
柴譽選擇擺爛,“随便你吧。”
瑟爾開開心心地跟在他的身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