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魔界,已是傍晚。
瑪爾巴斯使用小治愈術,将柴譽的小腿徹底醫好,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魔王被架空,高階惡魔心懷不軌,禍亂世間,魔界不再安生。
布耶爾與瑪爾巴斯都是主和派,不想摻和叛亂之事,更不想挑起争端,自然與魔王站在一起。
“我會将惡魔名單交給神界,具體事宜,交給衆神決定吧。”拉斐爾說,“我們靜候其變就可以了。”
瑪爾巴斯輕蹙着眉,有些煩悶,說:“再等等吧。”
反叛名單又臭又長,真實性也有待商榷。
瑪爾巴斯說:“魔界有布耶爾,不用着急。”
布耶爾與她不一樣,他在魔界有着衆多人脈,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觀察範圍。
拉斐爾點頭說道:“好。”
夕陽西下,瑪爾巴斯伸了個懶腰,眉頭舒展,“回家吧,我餓了。”
“哦對。”瑪爾巴斯看向柴譽,“我和小老頭又搜羅了幾隻魔蛋,今晚一起吃掉吧。”
柴譽停住逗貓的手,有些無語,“你們還沒吃厭嗎?”
“沒啊。”瑪爾巴斯摸摸肚子,似乎還在回味無比充沛的魔力,神情認真,“感覺能吃一輩子。”
柴譽說:“行。”
雖然不理解,但他選擇順從。
小老頭笑着問道:“難道你的魔力沒有漲嗎?”
柴譽問:“什麼魔力?”
“魔蛋帶來的魔力。”小老頭做了個比較,“類似于那些菜的作用。”
柴譽調出面闆,看了幾眼。
的确,魔力漲了不少。
他吃得并不多,魔力都有十分可觀的漲幅,其他三人能漲成什麼樣,真是想都不敢想。
揮散面闆,瑟爾蹭蹭他的手腕。
柴譽摸着它的下巴,小老頭湊過來看了看,問:“之前他能變人,是不是因為魔力太多了?”
柴譽蓋住瑟爾的上半張臉,說:“有可能。”
晚上偷吃,白天狂吃,魔力溢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柴譽點點瑟爾的額頭,“今晚不許吃飯。”
瑟爾委屈巴巴,“嗚……”
柴譽說:“别叽歪。”
上次吃多了直接變人,這次吃多了會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敢想,甚至不能想。
回到家中,天剛擦黑。
小老頭從袖子裡拿出七枚魔蛋,列在桌上,很是闊綽地說道:“來吧,随便挑。”
柴譽拿起最靠近他的魔蛋,“好了,收起來吧。”
瑪爾巴斯拍拍角落裡的魔蛋,問:“今晚就吃這一個?”
柴譽擡眼,“……你還想吃兩個?”
瑪爾巴斯想了想,“不行嗎?”
“……”柴譽說,“可以。”
聆聽客人的需求,是每個廚子的必備素養。
走進廚房,廚具挂在牆上,五花八門,新舊摻雜,竟有些詭異的和諧。
距離人類湧進異世界,已經過了許多年。
生活用品都經曆了不同程度的升級與更疊,變得更為趁手,更加方便,價格水漲船高,很快就到了望而興歎的地步。
砸開蛋殼,将蛋液倒進盆中,還沒攪勻,拉斐爾拿着兩幅撲克走進廚房,問:“紙呢?”
柴譽頭也沒回地說道:“地下藏書室的抽屜裡。”
“好的。”
拉斐爾轉身,推開一扇小門,登登登地走進地下藏書室。
柴譽倒了兩瓶牛奶,一邊攪着蛋液,一邊看向小院。
由于是半開放式廚房,料理台前就是桂花樹,風很清涼。
步入冬天,就有些難熬了。
還得騰出一個房間,将其裝修為室内廚房。
“喵。”
瑟爾從遠方走來,跳上料理台。
柴譽摸摸他的耳朵,“幹什麼去了?”
瑟爾微微偏頭,舔着柴譽的手掌心。
“啧。”柴譽收手,拿起方巾擦去手上的口水,“玩兒去吧。”
瑟爾沒有動彈,蹲在菜闆旁邊,安安靜靜地看着柴譽。
柴譽從水池裡順起幾片菜葉,放在瑟爾的頭上,“吃吧。”
瑟爾銜住菜葉,咔嚓咔嚓咬着嫩白色的菜根,沒過多久,就解決了一盆小白菜。
柴譽看看空了的瀝水盆,彈了一下瑟爾的頭頂,“吃飽了就出去。”
瑟爾不聽,繼續用毛茸茸的身體蹭着柴譽的手。
沒辦法,柴譽隻好停下動作,前去順毛。
順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發//情期是不是還沒過去?”
瑟爾搖搖尾巴,“喵——”
柴譽歎氣,又拿了一筐青菜,“吃吧,别煩我。”
瑟爾低低地嗚了一聲,跳進菜籃子裡乖乖吃菜。
晚上七點半,準時開飯。
小老頭收起散落在桌上的撲克牌,告狀道:“打牌,你們兩個合夥坑我,不講武德。”
拉斐爾連連點頭,“很講武德。”
将撲克牌放進抽屜裡,小老頭拿過刀叉,看向椅子上的瑟爾,問:“你吃飯嗎?”
柴譽替他回答道:“不吃。”
吃了三筐青菜,兩盤布丁,六個蛋撻,該閉嘴了。
瑟爾看着柴譽的背影,伸出爪子,碰了碰盛放菠菜雞蛋糕的盤子,有點可憐,“喵。”
柴譽逮着瑟爾的後脖頸,将他放到地上,“别裝。”
“幹嘛呀。”小老頭拿起一盤西紅柿炒蛋,放到瑟爾的面前,“孩子餓了,吃就吃嘛。”
柴譽不想說話。
瑟爾吃歸吃,最後折磨的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