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楚流遠參加記者會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有限的空間裡循環着一首無限傷感的老歌。
抵達仙鶴酒店前,檀錦關閉了秦桐的對話框,打開星浪熱搜看了看,就見楚流遠的詞條又高高地挂在第一的位置上。
【熱愛生命,謹慎徒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的博文含蓄,仿佛沒有所指,但粉絲中能人不少,很快就和幾宗驢友失聯案聯系了起來,西桂一案赫然在列。
讨論甚是熱烈。
檀錦在心裡啧了一聲,他應該把西桂女驢友失蹤案一起挂上的,這樣才能讓更多女性警惕起來。
思及此,她很想問一問,為什麼不寫得清楚些,但考慮到人家有人家的自由,她身份特殊,問出來不免尴尬。
她壓下念頭,往上翻了一下,赫然看到他轉發的楚江傳媒的官博,配文:既沒有舊戀情,也沒有新戀情,偷拍者和傳播者當負法律責任。
就是這樣,聯動起來才對嘛。
車子停下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中央後視鏡裡的楚流遠,見其摘下了耳機,到底把問題問了出來:“流遠哥,為什麼不挂上西桂失蹤驢友的鍊接?”
楚流遠擡起頭,準确地對上她的眼睛,“還不知道警方的進展,也不知道女驢友家屬的态度,無端擴大影響對他們對我都沒有好處,你覺得呢?”
檀錦:“……”
她覺得,果然還是她想得少了,嘴又快了。
她懊惱地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一下。
方茁然笑着說道:“幹嘛,覺得自己不該問?”
檀錦乖乖點頭。
方茁然道:“這有什麼,年輕人就該多學多問。”
檀錦下了車:“我家老爺子讓我少說話多做事。”
楚流遠微微一笑:“你家老爺子是對的,但你是年輕人嘛,憋得住尿,憋不住話,很正常。”
檀錦眨了眨眼:“所以,流遠哥老了嗎?”
楚流遠道:“我比你老一點,但比起老人又年輕些,所以都憋得住。”
他說得沒錯,但檀錦就是不太服氣。
她覺得不懂就問,至少不會造成誤會,某些人實在沒必要上綱上線,爹味十足。
隻是,已然有了教訓,就必須學會閉嘴。
……
記者會是謝明亮召開的,一方面辟謠,二方面宣布節目延期。
除冷飛雪外,幾位常駐嘉賓都到了。
會場内閃光燈頻閃,嘉賓們面不改色,紛紛拿出了最好的姿态,俊男靓女,格外惹眼。
檀錦欣賞片刻,到底想起了冷飛雪,便退到角落裡,調出她的号碼打了出去。
“幹嘛?”冷飛雪接得極快,說話卻毫不客氣,“我傷得很重,不方便多說話,你最好長話短說。”
檀錦道:“原來你還活着,好遺憾啊。”
冷飛雪:“……你……”
趕在她罵人之前,檀錦果斷挂斷電話,然後拉黑。
可以想象,冷飛雪打不通她的電話,會暴躁到何種地步。
如果冷飛雪和楚流遠總要氣死一個,她還是選冷飛雪好了。
收起電話,她得意地看着台上帥得一塌糊塗的楚流遠,大眼睛咪咪着,像隻狡猾的狐狸。
“流遠哥,聽說你昨晚又出事了,可以透露一下嗎?”
“是啊流遠哥,為什麼出事的總是你?”
“流遠哥,是不是你連累了其他人?”
……
到了提問環節,幾乎所有記者都把苗頭對準了楚流遠。
楚流遠接過話筒,不徐不疾地說道:
第一,案子還在偵破中,無可奉告;第二,并不是出事的總是我,關于這一點在恰當的時機我會解釋,原因同上;第三,關于爆炸案,我隻能說,幾乎所有人都在此案中受傷,有錯的是嫌疑人,絕非我們,不會有人支持受害人有罪論,對不對?”
他口才不錯,回答時不假思索,且每個問題都點到為止,無懈可擊。
檀錦挑眉,這位不老不小的老男人果然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