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
沒有什麼關系。
裴衍垂眸,她絕不會想與他扯上一點關系。
“等等!”
雲初略過裴衍,走向不遠處的那兩個人,說道:“已經很晚了,山上沒準有野獸,還是很危險的。”
那人低着頭,嗓音沙啞:“多謝姑娘提醒。”
雲初:“沒事。”
雲初回頭,見裴衍立在原地,假裝無奈道:“裴大人,我隻是小小縣令的女兒,更何況現如今我都沒家了,我隻想好好地活下去,别的什麼也不想,還望您高擡貴手。”
她其實是個心大的人,想說的話說完了,便踏着輕快的步伐走向客棧。
外面月光黯淡,屋内卻閃着燭光。
夭夭打着哈欠趴在桌子上,阿序守在一邊,卻也困的頭一點一點的。
雲初叫醒了阿序,讓他回去安心睡,然後親自将夭夭抱會房間。
剛将夭夭放上床,她便揉着眼睛趴在雲初胳膊上,說道:“姐姐,我剛才做夢了。”
雲初知道夭夭這些時日常做些噩夢,說道:“明日給你熬些安神湯喝罷。”
“不要,很苦。”夭夭誇張道,“比我的命還苦。”
“小鬼頭。”雲初寵溺地捏了捏夭夭的臉。
夭夭:“也不是噩夢,我的夢好奇怪,我好像去了一個地方,那裡的房子有這麼大……”
說着,夭夭站起來比劃,“那裡的人都不好好穿衣服,隻穿肚兜,還有好多大盒子在路上動來動去……”
“姐姐,你說那裡是哪裡啊?”
雲初哄她道:“我們家夭夭這是夢到仙境了啊,好了好了快點睡吧,不然仙境就沒了哦。”
夭夭失望了“哦”了一聲,躺下睡着了。
第二日,夭夭是被外面鋪天蓋地的哭聲吵醒的。
“怎麼又要征兵啊,這可要我怎麼活啊?”
“我家男人剛回來啊,打仗打的耳朵都沒了一隻嗚嗚嗚嗚……”
“什麼?十二歲,我家二狗剛好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啊。”
這次的征兵與往日不同,不等縣令登記人名後訓練,是朝廷直接派人來抓壯丁,隻要不是小到不懂事,老到下不來床,都要被抓走,而且是直接送上戰場。
“求求官爺通融些,我給我家男人帶些餅子。”
“這是我家唯一的男人了,你要抓就抓我,别抓我家男人!”
“爹,你别走,我害怕,娘嗚嗚嗚嗚嗚……”
瞿縣原本人就不多,這下更是雪上加霜,許多人家裡鬼哭狼嚎。
雲初聽到這個消息,穿上衣服想直接找上朝廷派來的人。
後院裡隻剩下一匹矮馬,卻被裴衍牽住。
“你要去哪?”裴衍問道。
雲初知道瞞不過裴衍,說道:“我要去問問朝廷派來的大人,為何突然要征這麼多兵。”
“你不必找他,我就能給你答案。”裴衍道,“大乾北部有沙漠二十八個部落,如今他們的聯盟首領剛剛病死,内部四分五裂,正是大乾攻打他們最好的時機。”
“可是百姓都快要被餓死了,他現在還去打仗是在自尋死路。”在雲初還是皇後的時候,沈元策就總是暗示她吞并周圍諸國,可國庫空虛,百姓忍饑挨餓,不是打仗的最好時機。
他這樣,是要活生生地耗死百姓。
裴衍:“這是陛下的決定,反抗不得。”
雲初冷靜下來,她現在是唐灼華,不再掌握實權,反抗也無用。
雲初試探道:“你能……”勸勸沈元策嗎?
“不能。”
裴衍拒絕的很幹脆利落。
雲初拉住缰繩,對裴衍道:“我還是要去找朝廷派來的人談一談,至少多留出三日的時間。”
三日,她可以訓練一下士兵,也可讓他們多些生機。
裴衍問道:“你憑什麼能談成?”
雲初:“沒有什麼是銀錢辦不了的。”
聽到這話,裴衍才露出淡淡的笑意,說道:“看來,你想清楚了。”
他讓出路,說道:“祝你此行順利。”
雲初策身上馬,幾乎與風同行,趕到了那位大人面前。
雲初主動說明自己身負美人心的身份,又拿出銀票,那位大人也是欣然接受了。
畢竟這位可是要入宮的,到時候成了皇後也說不定,何必得罪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