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沒了,關她們何事?
娘娘仁慈,她們也在盡力伺候娘娘,為何一定要給公主娘娘賠命?
雲初為雲婉把脈,沒想到這才一年,雲婉的身體竟然虧空得如此厲害。
要想保下婉兒和這些宮女,看來非得用那一招不可了。
“你們想活命嗎?”雲初壓低嗓音對宮女說道。
宮女自然是想的。
雲初說道:“皇後娘娘沒有滑胎,腹中仍有小公主,你們明白嗎?”
宮女皆是一驚,雲二夫人也驚得說不出來話,假裝自己聽不見。
這可是欺君之罪。
“姑娘,你怎麼保證娘娘腹中還有小公主。”
“用藥。”雲初說的簡單,坐起來卻一點都不簡單。
宮女尚還猶豫,隻聽見雲婉聲音若如絲線:“聽她的罷。”
“我信她。”
雲婉想要捏住被子,但卻發現自己連捏被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雲初:“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我能做什麼?”
雲初:“你能做的,就是認定你還懷着小公主。”
“……好。”
當雲初說出雲婉和公主安然無恙的時候,太醫都震驚了。
人死不能複生,死胎亦是。
不過既然已是萬事太平了,其他的他也不敢多說。
雲初:“陛下,娘娘身體還未恢複,不如讓民女住在殿中,照顧娘娘直至娘娘安康。”
“你要住進皇後宮殿。”此刻公主還在,沈元策語氣也平靜了許多,“唐灼華,你是想要取代皇後嗎?”
沈元策本就想讓唐灼華做自己的妃子,這樣行事也方便些,沒想到唐灼華直接提出要住進皇後宮中。
雲初暗道,一年不見,沈元策怎得變得如此不要臉了?
哪來的臉說她想做皇後?
雲初忍着脾氣:“陛下慎言,民女絕沒有這個念頭。”
沈元策突然掐上雲初的脖子:“你敢違抗我,我可是皇帝,上蒼之子,我,朕才是能夠統治世間之人,沒有人可以違抗朕!”
沈元策力氣很大,幾乎要捏斷雲初的脖子。
雲初喘不過氣,她其實可以将沈元策過肩摔,但是周圍還有侍衛,自己不可能以一敵百。
況且,她不想引起沈元策的懷疑。
“陛下,陛下。”雲婉穿着裡衣,幾乎是跌跌蕩蕩地跑過來,跪倒在沈元策腳邊,說道,“唐姑娘隻是年少不懂事,臣妾求求您,放了她罷,臣妾定會好好教她。”
沈元策松了手,冰涼的手掃過雲婉的臉頰,目光偏執而陰鹜,他說道:“看在婉兒的面子上,朕放了她。”
“謝陛下。”雲婉瘦的如一張薄紙,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起來,地上涼,你身子不好,别再生病了,有礙皇嗣。”沈元策将雲婉打個橫抱,親自抱回宮去。
雲婉瘦弱的身子全然窩在沈元策懷裡,像是被捧在一般。
可這樣的姿勢雲婉不舒服,她不得不拖着病弱的身體盡力調整姿勢讓自己能被沈元策抱在懷裡。
外頭風大,可沈元策抱雲婉時也沒為她擋一下風。
外人眼中的帝後情深,不過是笑話。
雲初走出宮殿,像行屍走肉般。
“你怎麼了?”裴衍拿着披風就要為雲初披上,被雲初攔下。
雲初:“如今在皇宮裡,謹慎些。”
裴衍:“我方才觀察過了,沈元策手忙腳亂地忙雲婉的事,無暇顧及你我。”
“是不是雲婉出什麼事了?”裴衍試探性地問道。
裴衍知道雲家雖害了雲初,可雲婉與雲初的手足之情還是有的。
甚至在雲初死的這一年中,雲婉數次離宮皆是去祭奠雲初。
若雲婉出什麼事,雲初難免會傷心。
“婉兒暫時無事,但孩子沒了,那是一個還未成形的女孩。”
雲初記得兒時,雲婉會在夜半時與她聊天。
“阿姐,你說我以後會嫁一個什麼樣的郎君?”
“我以後會生男孩還是女孩,若是小姑娘,會不會長得與我很像?”
“阿姐,你别睡,我還想與你說……”
裴衍聲音沉了幾分,他道:“子嗣一事,看命。”
“不是命,是必然。”雲初擡眸間,眼睛便紅了,“她打小身子便不好,方才我去給她把脈,竟發現她如今的身體還不如老妪。”
裴衍還想勸慰幾句,卻聽到雲初道:
“我與沈元策說,我要留在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