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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煙霞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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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嗎?怎麼會這麼晚來電。”

“在和同學聚會?”

“嗯……你怎麼知道。”

“論起來,我也是你學長。

岑嶼推門,信步走到一樓後院無人角落裡接電話,初夏暖風裹着栀子花香襲來,攪弄着眸底的微醺醉意。

耳畔是裴青岩沉穩溫潤的聲音,藏着一絲不易察的疲倦,語氣卻平緩含笑。

“是Gray,他發了我一張聚會照片,有你在,大概是他在誰的朋友圈裡看到的。”

“學長。榮譽校友的那類學長嗎?”

“不完全是,我在港大也認真上過兩年課。西區圖書館,那時也常去。”

“兩年,那敢問您是肄業了嗎?”

“敢開玩笑了。看來心情好點了?”

岑嶼不由默了片刻,心道自己方才冷臉擺得是有多明顯,竟令他隔着照片也看出。

很奇妙。

裴青岩永遠能一語道出她的想法,摘下她的面具,好讓她自在随心。

都躲出來了,自然沒必要再逢場作戲粉飾太平,岑嶼直接承認:“嗯呢,還得感謝您電話救我于水火。我确實不太适合這類聚會。”

“不喜歡,那就陪我多聊一會?”

電話那端傳來裴青岩的低聲輕笑,穩重聲線無端染了點戲谑的央求意味,透着些暧昧誘惑。

許是被醉意裹挾着,相較于那些令人厭倦的虛榮社交,此刻溫情惑人的裴青岩顯然更為有趣,這讓岑嶼選擇了配合。

“那……你要聊什麼?”

“問一下我在哪?”

“你在哪?天氣好嗎?今天忙嗎?”

“我在迪拜。天氣晴朗,但是很熱,這幾天都很想念港城。現在是下午六點,窗外天色很亮,日落還要很久,剛剛開完了一天的會,晚上還有一場晚宴應酬。不過,好在中間尚有一些閑隙,命運女神眷顧,能恰巧接通你的電話。”

“迪拜,好玩嗎?”

“這個問題,我可能沒有發言權。之前來訪都是為了工作。當然,走在路上,能感受到這裡獨特的藝術、音樂、飲食和文化氣息,但這和旅遊的深度體驗是不同的。聽人說,日落時分棕榈島能夠看到全球最美的天際線。如果下次你的旅行目的地是這裡,或許可以約我一起。”

裴青岩三言兩語勾勒出暮色沙漠裡異國情調。

岑嶼仰頭看向東方天際的一抹懸月,眼前卻浮現,他此刻立于沙漠高塔冷眼俯瞰城市邊際卻又與她溫柔細語的模樣。

“太謙虛了。你描述出的迪拜很美,很令人向往。”

“要不要明天就飛過來?”

“那可不行。我訂了去滇南的機票,明天一早八點就要飛了。”

“去滇南旅遊嗎?一個人?”

“準确說,是去梅裡北坡徒步。我加了一個戶外俱樂部,有隊友一起。”

“高山徒步,你不應該還沒休息的。喝酒了麼,我請司機來接你?”

“嗯呢,是該回了,我打車就好。”

“那你注意安全。”

岑嶼乖巧地點點頭,正欲道别。電話裡卻聽見裴青岩氣息微頓,他等了一會,方悠悠地道。

“岑小姐,你還有一個問題沒問。”

“嗯?”

“除了地點、天氣和事件,是不是該關心下我什麼時候回港城?”

“……”

“等你回港城,我就回來了。”

他等不來回應,隻好自問自答,聲線溫柔缱绻,即使隔着跨越大半個星球的電話信号,說話間的溫熱氣息似乎也輕輕撫過岑嶼的耳膜。

一通冒冒失失不知所謂的電話,惹得她心慌。

*

岑嶼挂了電話,轉身想回去找徐令夏告辭,卻見許燃一人立于這後院之中,似乎在等她。

他是何時來的。

五月夜空下,院子裡栀子花樹的枝葉層層疊疊,大朵大朵的潔白花瓣點綴其間,綻放得仿似要一夜訴盡濃郁香氣。

視線隔空交彙。

岑嶼止步,靜靜立于栀子花樹旁,沉默等候着許燃的話語。

許燃的目光明了又暗,他動了動唇,似乎也并未想明白到底要和她說什麼,但他總歸要問問她的:“我回國了。聽Yvette說,你現在一切都好。”

“也不是,隻是都過去了。”岑嶼一聽就明了他的心結在哪,可她不願諱言粉飾,也不想寬恕安慰。

許燃的臉色被怼得一瞬煞白。

——是他過分了。她的母親已于四年前病重故去,他竟然還妄圖尋求她的諒解,以求得與過往自己的和解。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似溫婉,實則從來不藏鋒芒。

如此一想,許燃反而心頭微松,話語也順暢起來,自然流露出關切;“要回家了嗎?我喝了酒,不能開車送你,但可以替你去和Yvette說一聲。”

“也是,多謝了。Feynman在,若是再下樓,怕是走不成。我給夏夏發個信息。”岑嶼不願再多說,平淡微笑着接下了他的殷勤好意。

月色影綽。

幾句對答間的默契,仿如四年前。

但是,岑嶼隻低頭看手機,除了錯身離開時,低聲道了一句「再見」,她再沒有多說多看。

*

雪山巍峨,冰川壯麗,星河無垠。

梅裡雪山的景色太美,美到岑嶼幾乎要忘了山外俗世。

置身原始森林,雪山環繞此間,夜裡她在營地帳篷間醒來,聽風吹過山野,隻願自己是山間一松蘿,可與雪山獨坐百年。

山裡常無信号,裴青岩卻格外執着于同她保持聯絡,以至于每次抵達營地,無論時間早晚,總要先回複裴青岩一句。

她從前徒步,甚少拍照,這次卻用手機拍了許多風景,又挑了些得意之作發給裴青岩,權當報平安。

*

再回到港城時。

離開雪山回歸工位的抑郁心情,不亞于失戀後的戒斷反應,但徐令夏的婚禮接踵而來,沒給她餘下多少可以扼腕追憶山中歲月的閑暇。

岑嶼是伴娘。

清晨一早,她剛從雪山夢裡醒來,就陪着徐令夏忙碌各種繁瑣儀式。

婚禮辦得奢華夢幻,午後草坪儀式,晚間有酒店宴會。因為令夏家的公職背景,到訪賓客不多,除了雙方近親,幾乎都是些她和紀凡的同學同事,顯出幾分輕松自在來。

午後,陽光明媚,

藍紫色鸢尾在花藝師的布置下,星星點點綴于綠茵草坪之上,像極了莫奈筆下的花園。

岑嶼靜靜坐在第一排,看着一襲拖地婚紗的徐令夏被紀凡攬入懷中,許諾着永永遠遠的誓言,一時眼眶亦是盈滿熱淚。

他們一起走過彼此的青春歲月,岑嶼再清楚不過,紀凡縱有千般虛僞,可他愛徐令夏,卻從不作假。

*

晚宴前,岑嶼陪徐令夏迎賓,見到了一個意外來客。

顧源。

他穿了身淺米色休閑西裝,一隻手插着兜,一隻手拎了個包裝精美的紙盒,步态散漫,剛從電梯裡走出來,那雙桃花眼就在岑嶼身上打了個旋。

别人都是和新娘問好,獨他先找上了岑嶼,開口就道:

“岑老師,今天氣色不錯呀。”

岑嶼循聲望見是他,雖有些詫異,但也猜到他應是和紀凡有些淵源,寒暄後就引着他去尋紀凡。

“真巧呀,沒想到顧總也撥冗出席。”

“不巧不巧,我和Ethan都在港大讀過點書,紀凡和我還是一個導師。可惜,Ethan和新娘新郎不熟,沒收到請柬,不然他怎麼也要來一睹岑老師風采。”

顧源跟着岑嶼,信步遊庭般地穿梭于人群間,目光四處流連緻意,似乎他認識的來賓很多,但都不值得他駐步,隻顧着一味同她說個不停。

“裴總想來,大可直接去讨張請柬。全港城,沒有哪場宴會敢不歡迎他。”岑嶼也不停步,輕描淡寫地回,她和顧源之間是再直接不過的監管關系,不給面子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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