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熱鬧的空氣突然安靜了。
于槐博、蘇臨裳和汪添胧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顔墨淵,盯得後者心裡有些毛躁。
“你們……都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幹什麼?”
“啧啧啧,我說顔墨淵,”許清遊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看向對方,“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了。”
“我解釋什麼?無聊。”顔墨淵用一個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瞥了回去。
“你看,你這就是心虛,你之前可是在面攤說過,你是今天早上才來的,這案子也是今天早上轉交的,救我之前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許清遊略帶得意地看向對方。
這下看你怎麼解釋,我就說我才是唯一的正派男主。
“呵呵,”顔墨淵冷笑一聲,笑得許清遊有些發寒,“你現在想起來面攤了?我來到這裡之後,可是馬不停蹄地就去救了一位蠢貨,還是兩次。”
這句話立刻打亂了許清遊的全部部署。
不應該啊,他不是應該直接反駁我然後陷入自證陷阱嗎,怎麼直接開始人身攻擊了。
可顔墨淵救他兩次這件事情,他不承認還不行,要不然就是自己不講理了。
既然這樣,趁着事情還沒鬧大,我要趕緊提桶跑路了。
許清遊正想起身之時,卻見那邊汪添胧數好了文卷後,便将那些散碎紙張一股腦地堆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在場五個人的腦海裡同時響起一段話。
“現觸發支線演繹任務:黑日追溯,在場諸位,請複盤好與黑日有關的一切線索,并接受後續指示,如果拒絕演繹,即刻抹殺。”
許清遊眼神一閃。
壞菜了,這下徹底跑不了了。
那我的男主任務怎麼辦?不辦了嗎?不辦我要死的啊……
在場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顔墨淵打破了僵局“有沒有聽到一個叫黑日追溯的任務。”
“我聽見了。”于槐博第一個附和道。
汪添胧和蘇臨裳也一齊點頭。
許清遊這時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是個集體任務。
“看來,這個‘黑日’真的是破局的關鍵,汪兄弟。”顔墨淵轉向已經坐下的汪添胧。
“你這些線索裡面,有沒有很重要的,我想我們應該加快節奏了。”
“嗯……”汪添胧若有所思“管檔案的人什麼都沒有說。”
“既然如此,”許清遊借勢将話頭攬到自己這邊來,“那我們還是得看看這些線索。”
許清遊對于黑日倒是沒什麼想法,但是如果線索不捋出來,他就沒法脫身。
汪添胧将那些散碎紙張分發給衆人。
在交換一輪後,許清遊果然發現了端倪。
“這上面都出現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實談’,我覺得這不像是動詞的用法,倒更像是一個人的代号。”
“我也覺得。”顔墨淵附和道。
許清遊有些詫異,畢竟這是顔墨淵為數不多地認可自己的觀點。
“諸位請注意,線索推理任務演繹成功。”
系統播報聲在他們腦海裡響起。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所以找到這個‘實談’,就是破局的關鍵。”顔墨淵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汪兄弟,可否将你手裡的那封信給我看看。”
許清遊在這一刻明白了顔墨淵的想法。
關于‘黑日’的線索,到這裡就基本結束了。
現在更為緊迫的是徐甯的案子,如果真的如顔墨淵所說,這案子是“他”要求從西城衙署轉到神都衛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果從信件上就能看出端倪,那就很好解決了。
“好,”汪添胧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拆開信封将裡面的信紙取出攤在桌面上。
“這封信是我來的時候,‘總督’身上自帶的,我之前拆開看過,大概意思就是大理寺卿要求西城城衛将案子移交給東城神都衛,喏,”汪添籠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上面的紅印,“這上面還有大理寺卿的大印。”
“也就是說,”顔墨淵又從懷中取出那封落款為“神都衛總督汪添胧”的書信,“這封信應該也不是我給你寫的,因為對于你的那封信,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汪添胧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并未給顔墨淵寫過書信。
“你來看看,”顔墨淵對許清遊說道,“這字跟我的可一點都不像,你莫要賴我。”
許清遊湊活過去一看,發現确實如對方所說。
顔墨淵展開手裡握着的信紙放在桌上,說道:“我這封信的内容,大概是先前的‘神都衛總督’說僅以被害人為東城人為由,将案件轉到東城神都衛理由不充分,且該案事涉‘黑日’,所以覺得有所不妥,于是便邀請大理寺卿本人前來商議。”
許清遊有些詫異:“這‘黑日’的影響力這麼大嗎?居然能撬動大理寺卿和神都衛總督這種級别的官員?”
自己不了解這兩個官職在這個陌生的時代究竟官居幾品,但肯定不低,能讓兩位高官面談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許清遊拿起兩張紙沖着天光一瞅,突然發覺哪裡不對,他再仔細一聞,嘴角輕咧。
還真讓自己抓到端倪了。
“這兩封信,有問題啊。”
“什麼問題?”顔墨淵好奇地問道。
“你看不出來說明你眼力不行,我可是看出來了。”
許清遊有些嘚瑟地說道,心裡暗想。
總算是扳回一局。
“趕緊說,時間有限。”顔墨淵冷淡地說着。
“很簡單啊,”許清遊将兩封信往桌子上一放,“這兩封信被人動過手腳。”
“有什麼說法嗎許兄弟。”汪添胧有些摸不着頭腦地說着,因為剛剛他也看過這兩封信,但是并未看出有什麼問題。
“你們看,”許清遊将兩張信紙往桌面上一推,“從神都衛到大理寺,最起碼要一刻鐘多,算上寫信修辭的時間,兩封書信之間起碼要隔上半個時辰,上面的墨痕應該多少有些分别,但是我剛剛借着天光,卻并未瞧出不同,反倒是老汪你手裡的那封感覺更新一點,上面的墨香味還挺重的。”
“你說書信是僞造的嗎?”顔墨淵皺起眉頭,他還從未思考過有這樣一種可能性。
“正是,”許清遊又補充道,“另外,這兩封書信是同一個人寫的,雖然看起來僞造人已經很盡力地去讓字體之間存在差異了,但兩封書信的每一豎行的最後一個字,都會有一個小回鈎,要麼是僞造人的個人習慣,要麼就是僞造人的手有問題。”
許清遊這番分析一出,在場衆人皆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