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走到了盡頭,依舊是許清遊探出頭去一看,卻見到了難以想象的一幕。
原本應該陰暗無比的地下水道,此時竟然燈火通明。
半封凍的地下河的進水方向,堆放着幾百個麻袋,許清遊猜測裡面應該是沙土,而另外一處被沙袋隔絕開的區域,則堆着另外幾百袋東西。
許清遊覺得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裡面應該就是□□了。
畢竟如果是藥草的話,沒有必要藏在這種地方。
十幾個鐵匠正在打造什麼東西,除此以外,還有幾十個手執各類兵器的小卒。
許清遊啧了一聲。
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于槐博在哪裡。
正在這時,許清遊的腦海裡彈出了新的播報。
“拯救任務失敗,現已更換為新任務:拯救地下河。”
許清遊心頭一驚。
拯救任務失敗?難道說……于槐博已經遭遇不測?
可是,許清遊怎麼也想不通,任務為什麼會失敗。
雖然任務失敗不會讓自己如何,但許清遊心頭忽然泛起一絲罪惡感。
自己是哪裡做錯了?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算了,于槐博的仇先記在賬上,等自己把所有任務忙完,定要找林家要個說法。
現在,一個更為緊迫的事實擺在許清遊的眼前。
拯救地下河?要怎麼拯救?
難道說要自己把這裡炸了嗎?
想到這裡,許清遊眼神一凝。
好像還真可以啊。
但是太危險了。
為了不讓于槐博的情況重蹈覆轍,許清遊決定問一下他們二人的建議。
“我要炸掉這裡,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我沒意見。”“我也沒有。”
許清遊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留點後路。
“老劉,麻煩你現在出去幫我們望風,如果一刻鐘之内我們回不來,你就去找顔墨淵求援,說我們和于槐博都死在林家了。”
“于槐博死了?”
兩人都面露驚訝。
“嗯,”許清遊嚴肅地說道,“剛剛那個播報告訴我說,任務失敗了,我們現在新的任務是炸了這裡。”
“好……你們保重。”劉元卿行了一禮後,便轉身向入口跑去。
“許清遊,你對活下去有幾成把握。”“謙虛一點,九成吧。”
“你這麼自信?”“不自信,連一成都沒有,老袁,你看見那個火把了嗎。”
許清遊指向那個離他們最近的火把。
“一會兒我先跳下去,你瞄準那個火把射擊,把它射下來後,你掩護我向前沖,我去點燃火藥。”
“好。”袁安之抽出一根弩箭,這是剛剛他從那兩個雜役身上繳獲的戰利品。
話音剛落,許清遊便跳了下去。
好在打鐵聲音過大,那些人一時半會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趁此機會,袁安之隻一箭便射掉了離許清遊最近的那個火把。
許清遊趁機接住。
但這次有人發現了。
“什麼人?”
幾個小卒手持兵器開始向許清遊靠攏而來。
許清遊明知無法躲藏,索性舉起火把。
火光映照在他硬朗的臉上,面部線條清晰可見。
隻聽嗖的一聲,一支弩箭貫穿了最前面的一個小卒的頭顱,霎時腦漿四溢。
鐵匠們開始陷入慌亂之中,趁此機會,許清遊一腳将一個小卒踹倒,順勢奪走了他手裡的棍子,對準另外兩人就是一棍掃去,将那兩個小卒逼退。
見逼退二人,許清遊迎着向他而來的十幾個小卒,不要命般向前沖去。
他一定要親手點燃火藥。
就在這時,袁安之的第三發弩箭射出。
正好射落了距離袋子最近的火把。
火把落地的一刹那,原本混亂的地下水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随着人群裡的第一聲驚呼,人群霎時陷入慌亂,那些小卒也顧不上許清遊,紛紛丢掉了手裡的武器,瘋狂地朝着他的方向跑來。
許清遊擡頭看向袁安之,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這家夥真不對勁。
他再一轉身,卻看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正持着一把劍向他沖來。
下一秒,伴随着轟隆一聲巨響。
許清遊隻覺眼前一黑,便被強大的氣浪掀翻過去。
……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在地下水道。
自己是死了嗎?
許清遊聞到了一陣刺鼻的氣味,緊接着他隐約感覺有人正向他沖來。
就在一刹那間,許清遊看到了那空中揮舞的兵刃映照的殘餘火光。
不好,有人想殺自己。
許清遊拼盡全力打了個滾,兵刃砍在地上,發出了一聲金屬脆響。
慌亂間,許清遊伸出一條腿,竟猝不及防地将那人絆倒在地。
趁着這個空當,許清遊站起身來,環視四周,發現整個地下水道已經變成了一片煉獄。
到處都是散落的屍體殘骸,尚未凝固的血液,和燃燒未盡的火焰。
唯有已經被破開的地下河,還在緩緩流淌,這一切似乎與它全然無關。
在許清遊的注視下,那個身影緩緩站起,帶着詭異的笑面向許清遊。
火光中,一張熟悉的面龐逐漸顯現。
許清遊苦笑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你。”
那人卻說:“很難想象,你居然會追到這裡來。”
“周闖,回頭吧,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對顔墨淵,這麼對我們。”
他怎麼也沒想到,離顔墨淵身邊最近的人,居然是個叛徒。
“許老闆,”周闖此時一臉塵灰,表情變得愈發猙獰,“你别裝蒜,我怎麼對顔大人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除了給顔大人添亂還會幹什麼?”
“我沒猜錯,換信的人是你吧,至于你為什麼……”
話未說完,許清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弩箭破空聲。
已經十分虛浮的周闖被這聲音一晃,竟然一時腿軟癱軟在地。
許清遊回頭一看,居然是袁安之,他還活着。
許清遊的表情變得驚喜起來,他回頭看向周闖,喊道:“老袁,快把他綁起來。”
正在這時,許清遊卻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人死死锢住,任他如何用力卻無法掙脫。
他能感覺到,身後人正在用手捆着自己的雙手。
許清遊的表情從驚喜,再到驚吓,最後轉而釋然。
“我果然沒猜錯,你也有任務。”
“許清遊,對不起了,我的任務不是幫你,是綁你。”
“我知道你在說謊,從一開始我回神都衛就知道了,”許清遊苦笑道,“一個左撇子,正面刺人的刀口怎麼會在對方身體左側呢?”
袁安之的手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