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遊仔細聞了聞,斷定地用手一指前方右側的小巷。
“我不會聞錯的,就是這邊。”
“這麼厲害嗎?這麼說文學不是你專業方向啊。”
顔墨淵冷冷道,随即朝着前方走去。
許清遊嘴角微微勾起,正要侃侃而談時,他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嘴角驟然凝固。
這是把我當巡回犬用呢?
……
巷道裡一片漆黑,連月光都借不到多少。
四人隻能一邊摸着牆邊,一邊向巷子深處走去。
許清遊能感覺到香氣随着時間推移反倒越來越稀薄,他隻能不斷加快腳步。
可巷道裡岔路衆多,許清遊的方向感也開始迷失。
很快又到了一個岔路口,許清遊擡出腳想要試試自己和前方的距離,卻似乎踢到了什麼硬東西。
他以為是石頭,下意識後退兩步,卻聽到前面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呻吟。
許清遊猛地一驚。
這是踢到人了?
他一把攔下了正在前進的顔墨淵,随即俯下身子。
在黑暗裡,他隐約看到了一個蜷縮在牆邊的黑影。
許清遊正要開口詢問時,面前先是閃過幾顆火星,随後一團不大不小的火憑空生起。
一個蜷縮在牆邊的老人出現在衆人眼前。
透過微弱的火光,許清遊目測這人五六十歲的樣子,面容瘦削憔悴,身上衣服單薄,一看便是生活潦倒。
老人見到許清遊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
他一邊搖了搖頭,一邊準備熄滅手裡的火折子。
“老人家好,我想打聽一點事。”許清遊斷定面前之人不會對他們有所威脅,索性開誠布公問道。
那老人的手一滞留,随後愠怒道:“什麼老人,我年方二十六,一身神都風骨,你那眼怕不是被狗吞到了肚子裡。”
許清遊被他這麼一罵,火氣登時上來了。
見到陌生人上來就罵?這是哪門子神都風骨?
還有,二十六歲?誰家二十六歲好青年造活成這個樣子,我看你六十二歲吧……
诶,顔墨淵是不是快二十六了?到時候就這麼埋汰他。
想到這裡許清遊使勁一搖頭,知道自己又扯遠了。
許清遊也深知絕不抽刀向弱者的道理,再加上現在他急需當地人指引,便很快平複了心情:“那請問這位兄台,這裡是在東南城的哪裡?”
“這裡啊……”老人用火折子将一旁的蠟燭點燃,在這一瞬間顔墨淵敏銳地發現在蠟燭邊上有許多植物殘屑。
“這裡是東南城昌明區,就這個地方,那可有說法……”
老人正想侃侃而談,卻見顔墨淵此時正撿起那些碎屑,登時像瘋了一樣朝着顔墨淵撲了過去。
許清遊見狀立刻伸手抓住對方的衣服,竟然直接将衣服撕扯開來。
這樣一拉扯,許清遊一個不穩向後一栽,好在對方也被迫摔倒,也沒有撲到顔墨淵。
那被拉倒的老人不住地呻吟起來。
李依依和閻相儒走了過來想将許清遊攙起,被許清遊揮手拒絕。
另一旁閃身躲過的顔墨淵全然不顧碎屑的餘熱,将那些碎屑放在鼻邊一聞,眉頭一皺。
他又确認了一次,随即向着坐在地上的許清遊喊道:“是夢懷草,應該是剛剛被他點燃的。”
許清遊将已經被捆好的一小撮夢懷草丢給顔墨淵,顔墨淵順勢接住,随即俯下身來。
原本呻吟着的老人一見顔墨淵手裡的東西,眼神登時亮了起來就要伸手去搶。
顔墨淵眼神一凝,将手立即抽了回來:“我需要你回答我們幾個問題,你回答明白了我就把這東西給你。”
“你問,你問,”老人一邊說着,手還在顫顫巍巍地向前伸去,臉上神情愈發痛苦。
這時候,許清遊也走了過來,接過顔墨淵手裡的夢懷草,問道:“這東西是什麼?”
“這東西……這東西叫鬼不愁,吸上一口香氣,鬼來了都不愁。”
許清遊表情愈發凝重。
這該不會是……
“那我且問你,”許清遊又問道,“這東西你在哪裡搞到的?”
“這東西不是我搞到的,有個叫周和三的人常在這附近活動,是那個家夥給我的……”
周和三?
那個瘋子!
許清遊突然想起來昨天白天的事情。
敢情這個瘋子居然在這附近活動。
神都還是太小了……
他突然想起來白天周和三的狀态,看起來就像是服用了過量的夢懷草一般。
和面前的老人極為相似。
顔墨淵敏銳地察覺到了許清遊表情的異常:“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周和三。”
“你還記不記得我白天的時候出去打聽萬花樓的事情。”“我記得,而且你回來之後,還說你要看花魁呢。”
許清遊無語。
能不能把這件事翻篇了?
“看花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當時慌不擇路,跳進了一家荒院,院子裡面有個流浪瘋子,我跟他聊了幾句之後這家夥說了一大堆不知所雲的話,那個瘋子就叫周和三,而且,他倆現在的樣子現在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