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墨淵還沒來得及問他究竟是什麼情況,許清遊便已經起身沖出了巷子。
遠處耀眼的火光侵蝕着黑暗,風中塵灰飄蕩。
小樓被他們燒了……
許清遊看着燃燒着的小樓,不禁泛起嘀咕。
從他離開小樓到再度沖出來,不過半分鐘的時間,他們幾乎是在自己離開後沒一會兒就完成了撤退。
難道是自己暴露了?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天衣無縫,身份也驗證了,話也對上了。
那是哪裡出了纰漏?
他下意識地一回頭,卻見顔墨淵從巷子裡跑了出來。
許清遊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是因為顔墨淵……
因為他還活着。
許清遊猛地想起剛剛的那次襲擊。
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剛剛黑日的人目标非常明确,直指顔墨淵,如果顔墨淵還活着不就說明黑日的襲擊失敗了嗎?
“這什麼情況?”顔墨淵看着越燒越旺的小樓,表情裡帶着幾分疑惑。
“先不說這個,”許清遊決定暫時隐瞞這層因果,“于槐博在哪,我要找他問個明白。”
……
離開小樓後,幾人漫步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準備前往顔墨淵在這個時代的居所。
“所以說你們救出于槐博之後,你就讓他回居所了?”
“嗯,隻是我沒想到,我們都算漏了他的存在,這下有些棘手了。”
顔墨淵的表情愈發凝重。
按照這個架勢,于槐博八成已經從居所逃離了。
“許哥,”閻相儒好奇地問道,“這個于槐博是誰啊?”
“目前看來,”許清遊摸了摸下巴,“是個叛徒。”
“啊?”
這個答案讓閻相儒有點意外。
“怎麼,你很意外嗎?”“不是,我意外的是,按照許哥的描述,于槐博可是跟了你們一天啊。”
“是啊,我引狼入室了。”
說到這裡,許清遊看向閻相儒和李依依。
他們兩個人究竟能不能信任。
自己現在真的不确定了。
現在的局勢已經完全偏離了許清遊的預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
除了顔墨淵和蘇臨裳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外,他現在連汪添胧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任,更别提閻相儒和李依依了。
雖然他們兩個和自己一樣處境很可憐,但自己現在也拿不準兩人話語裡幾分真假。
畢竟從萬花樓離開後到他們再見面,中間隔了大半天,如果他們兩個提前串通好一些說辭,自己也看不出來什麼。
但許清遊還是選擇暫時相信。
畢竟勢單力薄。
“顔墨淵,還有多久到你家?”“估計快了,那地方在東北城最南邊,離萬花樓還挺近的。”
“啧,你說這地方選的,該不會是之前的顔墨淵專門為了看戲子買的吧。”
許清遊調侃道,當是緩解氣氛。
隻是他不知道當初買宅子的不是“顔墨淵”,而是“許清遊”。
“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行了不開玩笑了,于槐博去林府幹什麼了?他跟你說了嗎?”
“他說他去林府偷東西。”“偷的什麼?”
“賬本,我當時就覺得他話沒有說全,所以我已經把賬本交給蘇臨裳保管了,你放心,他拿不走。”
聽到這裡,許清遊稍稍安心了一下。
幸好顔墨淵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賬本現在能不能在他們的掌控裡還不好說。
“你說他沒把話說全是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于槐博有危險的?”
許清遊仔細回想了一下。
他是在神都衛蘇醒之後被提示去救于槐博的。
他想起莊遊魚說的話,大概是晚上七八點。
“晚上七點多吧。”
“好,按照神都現在的溫度,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北方,那太陽落山的時間大概就是五點,我們到通古寺的時候太陽基本上快落山了,這期間至少有兩個小時,已知神都衛到林府,按照最快的速度趕路大概一個小時,路上搭了車馬可能會更快,請問那剩下的一個小時,他在幹什麼?”
許清遊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中間的時間間隔太長了。
“如果他進了林府,好,按照你說的,他在裡面一個小時之後才被發現的概率有多大?”
“幾乎沒有這種可能,林府布防嚴密,我進去就被人盯上了,如果不是劉元卿把那個小厮打倒,我們估計還要費些周折。他是怎麼被抓到還能把賬本帶出來的?”
“這他沒說,我也沒問,興許是藏到哪裡了?”
“他被人打了嗎?我剛剛落地的時候,那個小厮奔着要我命就來了。”
“沒有。”
真……邪門。
許清遊思考了一下,接着說道:“反正現在林府因為夢懷草的存在已經基本坐實白日了,我現在對林家最疑惑的是那些火藥是什麼情況?”
“這你不用愁,林府的人現在正在大理寺接受審問,但凡是活着的都被抓走了。”
“那個……許哥,”閻相儒小聲說道,眼裡露出了一絲想要發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