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剛一落地,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沖來。
“你個奸商!我終于找到你了。”
這青年原本站在汪添胧身邊,一見許清遊從牆邊翻過來立刻氣勢洶洶地朝他沖了過來,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許清遊本想下意識地一腳将對方踹開,突然又想到了前任自己的那些騷操作,自覺理虧,索性不作反抗,而是陪笑道。
“這位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這時汪添胧也跑了過來将那青年一把拉開。
“這位兄台,我們有話好好說,有話進屋說。”
……
經過這個青年的描述,許清遊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青年叫喬崖山,原本是雲悠書院的一名書生,市面上的話本看多了後自覺不過瘾,便偷偷自己來寫,後面無意間接觸了一個叫筆壇的小組織,這個組織裡面的人都是一些寫手,有時候也會定期組織交流,就像現實世界裡面的作者論壇一樣。
而這小一百個寫手所寫出來的話本,都是提供給了神都這些個書商進行抄錄發售,有時候喬崖山自己也會接取一些抄錄和寫書的活計,好多掙些錢。後來他也和許氏書坊等大書坊有所聯系,并且定期供稿,但是自打許清遊打壓同行開始,筆壇裡面的寫手的收入都有所下降,但喬崖山也因為和許氏書坊簽了獨屬契約,所以收入上影響不大。
前些日子,許清遊這麼一鬧,許氏書坊被查封,一時間許多寫手的書費都得不着着落,喬崖山去要書費,不僅沒找到許清遊人,反而還被人抓到把柄舉報給了雲悠書院,自己也被停學,一時間斷了生計,後面聽說許清遊被抓進監牢,他以為很長一段時間内自己的錢都要不回來了。
直到昨天,喬崖山在街頭意外碰到了自己,卻被自己躲開了,無奈之下喬崖山一直跟蹤自己,直到發現了神都衛,但昨天許清遊并不在,他就決定今天上門鬧事了。
“所以,我現在是人人喊打的狀态嗎?”
“是。”火氣消了大半的喬崖山依舊沒好氣地說道。
許清遊聽完他這一大串遭遇,不禁感慨“自己”真是造孽。
如果沒有那一系列操作,自己何至于人人喊打。
前任,你到底在幹什麼???
“老許,你是不知道,這喬兄弟今天一大早上就過來鬧,得虧神都衛的看守反應快把他拉進來了,要不然還得出事。”
“這位汪大哥,我也是一時無奈,沒想到會給你添這麼多麻煩。”
喬崖山沖着汪添胧連連道歉。
“沒關系,誰被欠錢了都急,”汪添胧一擺手,随後又看向許清遊,“老許,雖說這事和‘你’,當然也有點關系,你想怎麼解決?”
“我欠了你們多少錢?”許清遊看向喬崖山。
“我想想,”喬崖山擡頭看向天花闆,左手扒拉右手,似乎是在算着錢數,沒過一會兒,他看向許清遊,報出了一個數字。
“我們筆壇裡面大概有十幾個是和許氏簽了契約的,按照之前的承諾,加上發售量不是很多,估計最起碼也要分給我們兩千兩。”
兩…千兩?
自己上哪裡整這麼多錢?
許清遊隻覺頭疼。
“許老闆,你怕不是沒錢了吧?”喬崖山狐疑地盯着許清遊。
“沒有,怎麼可能?我家書坊隻是暫時查封,我還有錢,”許清遊隻能硬着頭皮裝下去,“隻是有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樣,我想去見你們群主。”
“什麼主?”喬崖山以為自己聽錯了,用手掏了掏耳朵。
許清遊嘴角一抽。
該死的口誤。
“呃,壇主,壇主,你應該認識你們壇主吧,我想找他商量商量。”
“許老闆你可真有意思,我當初來你這裡就是我們壇主‘長樂’介紹的,你不是知道嗎?”
“呃對,我糊塗了,确實是有這麼回事。那‘長樂’現在在哪裡?”
“‘長樂’壇主現在就在不遠處的客棧,他最近出現的很頻繁,應該也是被這件事影響到了,我們這些日子在找你,也是依着他的指示,畢竟沒有他我們很多人都找不到寫書的地方,許老闆我帶你去吧。”
“行。”
說罷,許清遊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等會兒,我也去。”顔墨淵也起身。
“怎麼,你這也要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你又要闖禍了。”
“……”
……
“我突然想起來,閻相儒和李依依你怎麼安排的?”
進了客棧後,許清遊突然想起來這兩個人。
剛剛從顔墨淵家離開後一直在忙活,都忘記這兩個人了。
“昨天你進房間後,我跟你說過我把他們安排在别的房間了,現在要麼是還沒醒,要麼是走了,我給他們留了字條,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躲到神都衛來,要是有任務就去做,不用考慮其他的。”
“你就不怕這兩個人也有問題嗎?我現在可誰都不敢相信。”許清遊停在樓梯中間,回頭看向顔墨淵。
“你也不是一次引狼入室了,再說,雖然很不想說這句話,但你最起碼還能信我。”
說罷,顔墨淵冷漠地将許清遊拉開,自己往上走去。
許清遊怔了一下,随後默默點了點頭。
他說的對。
等到了客房門口,喬崖山沒有多言,隻是輕叩了房門三下,像是約定好的暗号一樣。
“進。”
許清遊走上前将門拉開。
房間内面積不大,隻有一方桌子,和兩個一胖一痩的人。
許清遊正要開口,那胖子倒先沒好氣地說道:“奸商,你居然還好意思出現。”
說罷,胖子就要上來打許清遊,卻被那個瘦子一把拉住衣襟。
“诶,柏科兄,冷靜,冷靜。”
胖子被他這麼一攔,像是找到台階了一般緩緩坐了下來。
“許老闆,好久不見啊。”
瘦子故作輕快地問好,但臉上的表情卻并不輕松。
“‘長樂’,沒想到我在這裡能見到你。”
“沒辦法,我身邊這麼多朋友,總得要個說法,進來吧。”
許清遊和顔墨淵先後走進去。
而喬崖山則将門拉上沒有進來,自己站在門外望風。
“‘長樂’,說實話我很抱歉,你知道的,我前些日子實在是昏了頭,所以才被抓進去,我本意沒有想逃。”
許清遊決定不管前任有沒有逃避的意思,都先穩住對方再說。
“許老闆,你的人品我還是很放心的,隻是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你知道,我們這些人除了寫手之外都有别的身份,許氏這麼一鬧,我們多少都受到了點影響。”
許清遊眼神一凝,他決定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細。
“說實話,合作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實不相瞞,我身邊這位。”
許清遊看了一下顔墨淵,“這位便是當今大理寺的顔寺卿,你有什麼訴求或許我們能解決。”
顔墨淵小聲說道:“拉虎皮扯大旗,你可真行。”
“我就擅長這個,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用了,理解一下。”許清遊也同樣小聲回應。
一聽顔墨淵的身份,“長樂”眼神一亮。
他先是猶豫了一下,随後還是報出了名号。
“為了表示信任,我就直說了,我叫劉哲熙,現在是是國子監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