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很扯淡,但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來。
顔墨淵臉上先是驚喜,随後又恢複了淡然。
“也就是說,我們還需要回神都衛去拿徐甯那本賬?我當時沒看,所以我不知道裡面寫的是什麼?”
“不用,我都記得呢,”許清遊一笑,“你還記得我當時說過他賬本裡的賬有問題嗎?”
“我記得,但是你沒詳細說到底哪裡有問題,後面一打岔再就沒說過。之後兇手落網,我以為這事就到此結束了。”
“這賬的問題我當時也說了,有幾筆沒有标明去處,但是注明了‘貨款’,這幾筆賬的去處徐甯肯定是心知肚明,但是他不能明着寫出來,如果假定他是黑日的人,那這幾筆賬要麼流入了黑日内部,要麼就是流入了其他商鋪,當然,流入林家的概率微乎其微,畢竟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往來,隻是猜測。”
“幾筆賬都是多少?什麼時間?”
“時間大概是在上個月期間,一共三筆,每旬一次,都是三十兩,查吧。”
……
“靠,果然沒有。”
許清遊和顔墨淵又把上個月的賬 單拎出來又查了一遍,但卻一無所獲。
果然猜測不是每次都會對的。
“既然如此,你還有别的頭緒嗎?”
“這次沒有了。”
“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剛剛為什麼突然跑回去,剛剛路上我就想問來着?”
“哦對,我把這事兒落下了,你還記得剛剛那個‘雪流’吧?”
“我記得,我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但是說不出來,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
“她和白天的那個什麼白姐,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許清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揉着太陽穴。
顔墨淵聽了許清遊的話,開始回顧起來,但隻消片刻就放棄了。
“這個‘雪流’哪裡不一樣,我沒想到,因為我白天和她隻是打了個照面。”
“‘雪流’和‘白姐’最大的不同是臉上的痣,白天的那個‘白姐’臉上有痣,而且不像是化妝化出來的,但是這個‘雪流’卻沒有。”
“也就是說,她其實一直也在試探我們?不然為什麼要裝作和我們見過?”
“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我們現在已經确定長命賭坊和黑日有關系了對吧?”
顔墨淵點了點頭,随後接過話頭:“對,而且按照你的描述,我現在開始懷疑這兩個人是雙胞胎了,你口中的‘白姐’負責主持東北城的長命賭坊,而‘雪流’負責東南城,如果她們一起聯合開始試探你的話,那就是說……”
“也就是說,”許清遊苦笑一聲,“我現在的身份已經被她們懷疑了。”
“不,換句話講,從長命賭坊開始,你就一直在被她們監視,換句話說,我們一直在被監視。”
顔墨淵表情嚴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覺吧,你去床上,我趴桌子上講究一晚上,困死我了。”
還沒等顔墨淵回應,許清遊便一撩袍袖,埋頭睡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便傳來鼾聲。
顔墨淵本想接着複盤,卻見許清遊已經睡着,索性也回到榻上準備睡覺。
可是他睡不着,因為今天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賬本、黑日、還有……許清遊。
塌前的燈架上面的蠟燭已經沒剩多少,借着不多的燈火,顔墨淵隐隐能看見那個熟睡的身影。
你到底有多少話沒有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想到這裡,他把蠟燭吹滅了。
而在黑暗中,許清遊悄悄地将頭擡起一絲,往顔墨淵的床榻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清。
他能感受到從自己裝睡到對方把燈吹滅之間過了許久。
許清遊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所以,顔墨淵,你開始懷疑我了嗎?
……
兩人是在第二天清晨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醒的。
距離睡着不過三個小時。
許清遊的起床氣都要發作了。
自己昨天拼死拼活像騾子一樣跑了一天,就讓我睡這麼一會兒?
可這個念頭隻是一刹而過,他便清醒了過來。
敲門的人是誰?怎麼會找到這裡?
許清遊起身看向顔墨淵,本想把他叫起來,卻發現他還沒醒。
看來他也累的不輕。
見狀,許清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快步走到門口将門拉開,卻見來者陌生,
他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迅速抽出短刀。
來者見這架勢連連擺手,連忙解釋道。
“那個,你是許清遊許公子吧。”
“我是,你是?”
許清遊聽對方報出自己的名字,警惕消了幾分。
“哦那就好了,許公子,我叫樊立昊,是神都衛的一個探子,汪大人讓我過來找你和顔寺卿,說神都衛有變,請您二人速回。”
“神都衛?”許清遊回頭看向顔墨淵。
這家夥看來昨晚早就安排好了,隻要一有不對勁的地方,汪添胧就會派人來通知。
那邊顔墨淵也被吵醒了,索性爬起身來整理起衣服。
“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那小人就在門口等候,靜等兩位一同回神都衛。”
說罷,樊立昊退了出去。
“顔墨淵,你後手留的挺足啊。”
許清遊靠在牆邊,沖着屋子裡還在整理衣袍的顔墨淵說道。
“啧,我要是像你一樣,成天見人就是梆梆兩拳解決,估摸着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許清遊咋舌。
這也能怼我?我明明是在誇你啊。
“汪添胧還挺講信用,我昨天還跟他說四時衛已經盯上他了,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你别忘了,我們現在還有一個共同的任務呢,這個任務不完成我們誰都别想離開這該死的神都。”
許清遊話說到這裡,顔墨淵突然想起了那個叫黑日追溯的任務。
他看向許清遊,表情逐漸複雜。
顔墨淵覺得自己還需要一些證據,一個黑日不足以解釋所有。
“想什麼呢?”
許清遊看出了他的古怪。
“沒什麼,我就是在想,汪添胧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昨天告訴他如果沒有大事的話,我們會自行回去,但現在已經有人主動來通知了……”
“那能有什麼事情?黑日殺上門來了?”
……
我靠,這事可太大了。
當許清遊見到那個青年時,腦海裡立刻冒出了這句話。
按照樊立昊的指示,許清遊刻意從神都衛後院翻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