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水餃、庫裡的青菜,...”
他一一列舉,有說不上的就是江老太和江珏幫忙補充,三個人聚在一起,算了半天,最終得出他們家所有的儲備加起來,極限能堅持八九個月的樣子,還是在後期狂啃大米飯的情況下。
柴火和煤則隻能用上兩個月,但是他們每天都會出門盡可能多撿,并且還沒動那些儲備,所以這還不是最緊迫的。
緊張的是一些現代造物,比如蠟燭、比如藥物,比如各種電池物件,比如那些消耗完就沒了的各種洗浴用品等等等。
“燒開水擦一擦一樣的,都這樣了,也不講究了。”江珏手一揮,渾不在意道。
“然後呢,咱們能不開手電就不開,蠟燭也是,白天努力幹活,晚上早點躺床上!就這樣!”
“嗯,但是沒有藥就很麻煩。”
江堯用筷子撥了一大口飯進嘴裡。
要是沒有現代制藥,可能連些小小的感染都會要了人性命。
江老太在這個話題上異常地沉默了下來。
老年人三病兩痛的多,身體比兩個年輕人差多了,這個話題上她總覺的自己拖累太多。
“是外婆拖累你們了,一把老身子骨.....”
她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江珏見狀立馬道:
“哪能啊外婆!你身體好着呢,再說咱們家的人身體一貫都好,說不定根本用不着藥呢,”她頓了頓,繼而緩和氣氛道:“都怪我哥當初死活不願意報中醫,不然這會都能上山挖草藥了,這多方便。”
江堯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接着道:
“嗯,生病都是無法預料的,隻能平時多鍛煉鍛煉增強體質了。”
邊吃邊算完了賬,三人心裡多少都有了個底,臨了,江堯燒了壺水洗碗,江珏給他打下手,見江老太不在,最後還是忍不住問:
“哥,你說,咱們真得要被困在這八九個月嗎?我總覺得不至于,外面總會有辦法的。”
要是有辦法,早就行動了。
“我也不知道,”看着她憂愁的臉色,江堯抿了抿嘴,眼神堅定:“如果被困死了,到時我們也要想個辦法下山去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日子依舊是照樣過,轉眼到了元宵,路依舊沒通,不過幸運的是,那回之後,江堯他們家再也沒受到任何野獸侵襲。
看來正如他所想,青蒙山的狼就隻有那兩隻,死了便沒有來找麻煩的。
“桂花的,我吃四個就行,外婆你嘗嘗這個,新口味。”
江珏數着個煮的元宵,十分珍惜地夾給了江老太
自從那次算完物資,三人的生活就有意節省開支,一切都以非必要不用為準,吃飯減到一個菜,隻要不餓就行。
但是今天過節,江老太做主,還是多炒了一碗青椒臘腸,并三碗元宵。
“沒想到,今年元宵會是這樣過的......”江珏捧着碗,喃喃道:“要是時間退回到堵路前,我一定買一百個充電寶回來......”
失去電的日子已經把他們折磨的夠嗆了。
“都能穿越時間了,為啥不直接帶着咱們搬家搬走?”
江堯喝了口熱乎湯,随口接話道。
“都不知道學校那邊怎麼樣了,輔導員肯定找我找瘋了。”
她沒好氣地戳着湯圓。
江堯還有心思開玩笑:“妹啊,别擔心了,說不定等你輔導員找到你的時候,咱們仨已經成野人了。”
“你才是野人。”
元宵晚上沒有晚會看,三人無事可做,摸黑回到房間聊天睡覺。
路過門口,江堯見一團毛窩在門後面。
是猞猁卷得緊緊地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眼神也耷拉着,明顯已經失去了前幾天跋扈、活力的模樣。
他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連續被栓了三天了,每天除了少量的食物和水,江堯什麼都不提供,包括自由。
一開始這隻猞猁還會撓門,半夜擾得他們睡不着覺。
“讓它撓去!我看他是能把條鋼門撓穿還是怎麼?”
江堯态度罕見地強硬,不管誰勸都沒用。
漸漸地,發現真的沒人理,猞猁也不再制造噪音,隻是蹲在地上咪咪嗚嗚的嚎,但是江堯依舊不松口,想來是那天五寶受傷給氣狠了。
最後這隻猞猁也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凍的,嚎也不嚎了,隻是路過一個人它就會擡頭伸脖子看,祈求得到解放。
現在已經徹底偃旗息鼓,趴在地上成了無聲無息的一團。
江老太過門檻,見他停步,終是不忍,猶豫着道:
“阿堯,要不放六寶透透氣吧,它....五寶那臉也早好了,就是要訓也要有松的時候嘛......”
好一會,江堯還是歎了口氣,蹲下身,伸手在猞猁頭頂毛上碰了碰,後者輕輕顫了顫,緩緩擡頭露出小小的臉,眼睛盯着他,喉嚨裡傳來一聲嗚咽。
“是我不好,我放你走吧,”
他把繩子從門上解開,咔哒取了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