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坑就...放兩三粒吧。”
江堯蹲在用鋤頭挖出來的溝壑裡,蹲了一會,直起身對身後二人道。
“哦,是這樣嗎?”
江珏每天産生的草木灰拌進溝裡,接着按照他說的隔一段距離就放上幾顆花生。
“嗯,啧,腳!不準踩!”
猞猁看着好奇,他們剛種進去就伸出一隻大腳扒拉,被江堯狠狠地揪住,提了起來。
“這可是大事,不準搗亂啊,要是搗亂明天不給你飯吃了,你個沒用的臭貓,啥都抓不到。”
江堯将它提了起來,故作嚴厲地警告。
這段時間此貓每天都跟着他們上山下河,有時候都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從沒見過它帶回過什麼小動物,不知在外面野什麼。
“小哥,這個大棚就隻種花生麼?感覺種子還剩好多呢,你看。”
肖屏翻出包袱,裡面不僅有生花生,還有他們提前在家用水培催過芽的南瓜子、發芽的土豆塊等。
“嗯,地還是有點小,這些又不能套種在一起,所以咱們得提高利用土地利用率。”
說着,他跟二人說了那個以小雪屋為基礎,逐漸包圍山上地皮的計劃。
聽着聽着,江珏仿佛看到了以後無盡的勞作生活在跟她招手,眼睛直冒金星。
“沒辦法,條件就是這麼個條件啊,咱們現在再不加把勁,到時候真得餓死,”江堯一拍二人的肩膀,目光灼灼,語氣鄭重道:“堅持就是勝利,要相信,咱們一定能堅持到救援隊來的那天!”
“老天啊,放我回去上學吧!我要學高數!我要學線代!”
江珏絕望地哀嚎,蹲在地上鏟土洩憤。
肖屏是見識過那吞沒人性命的雪線有多恐怖,卻十分珍惜當下安穩的生活,拍了拍她的肩膀,勸她想開。
“我是想不開,我哥倒是想得開,還在鼓搗那破草葉子,”她蹲在地上幹了會活,發現江堯溜到一邊,拿着根不知是小花還是小草的玩意神色還有點糾結,就沖他喊了聲:
“哥你一個人偷懶,話說你上哪撿的那玩意,我咋沒看見呢。”
江堯正想着怎麼處置這紫花小薊,就被她的聲音驚了一下,莫名還有種什麼見不得光的的心虛感,随即他又反省自己有啥可心虛的,便将那小薊扔進背簍,随口道:
"就擱地上撿的,快幹活吧。"
“你哪撿的,我怎麼看到處都是凍死了的枯草,幹巴巴灰撲撲的,還真少見這麼鮮亮的。”
江珏在背簍裡拿出那一支小薊,欣賞了一番,這種冰天雪地的絕境之下,散發着旺盛生命力的東西都是看一眼就讓人心情好的。
“哎呀,就随手撿的,我也忘了,到時候用來擦傷口吧,反正家裡藥也不多了。”
江堯随口糊弄了她,繼續幹活,隻是期間偶爾偷偷擡頭環視一下四周。
所幸,那男鬼再沒有出來過。
雪屋二号正式投入使用,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做好播種工作,追了青土肥,定了第三批小雪屋的修葺計劃,回家時,江堯按照尋常的計劃去檢查後院的土豆苗,發現整株大部分都發黃拖在地上,他心中一喜。
可以收獲了。
這一見證曆史的時刻,他叫來了所有人。
“欸,把手電對着這,對。”
在衆人期待之下,江堯小心翼翼地用鏟子扒開了塵土,隻見随着他的動作,原本的黑土土壤裡,翻出許多灰敗的飛塵,就像紅薯藤暴漲那次一樣。
他知道這是象征着青土中養分被徹底吸收。
那麼,他們精心照料,日夜澆水施肥,又是大棚又是雪屋的,照顧的獨苗苗,究竟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呢?
他感覺心比見到鬼跳得還要猛烈,随着動作,更多的白塵被他翻了出來,接着江堯手指一停,繼而用力往下一扒拉,隻聽他“嚯”的一驚呼,一個圓滾滾,表皮深紫帶着青的土豆就露出地表。
頓時成了他們心頭一顆強心劑,接着向下扒拉泥土,兩個、三個、四個,五個,逐漸冒出來。
屋内火燒得旺,四人圍坐在桌前,江珏抱着五寶,猞猁在桌子底下張望,一共六個腦袋,看着這四個紫青色的土豆,和一個在竈裡烤熟的烤土豆。
“個頭不小,這顔色...就是怪了點。”
江老太先開的口,她依稀記得自己買的都是黃皮土豆。
“嗯,想必是那種肥料的作用。”
江堯抱着手臂,看着這幾個大土豆,表情認真。
江珏捏着五寶的小爪子拍了拍那幾個珍貴的寶貝,問道:
“話說雖然咱們費了這麼大力氣,但這個顔色真的很吓人啊。”
“肯定沒有毒性,”江堯用眼睛一斜在地上張着嘴打哈欠的猞猁,後者都不知道偷吃多少那種青土肥,除了越來越膘肥體壯,屁事沒有。
“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樣,我先來吧。”說着,他伸手從那烤好的土豆上掰了一塊下來塞進嘴裡,舌尖品出味道後,臉色一變,眼睛瞪大,招呼他們道:
“你們嘗嘗,這味道還真不錯,沒有粉味,特别糯,還有股說不出來的香氣,不開玩笑。”
江珏看着他的神情,也伸出手,給自己掰了一塊,邊掰邊道:
“真有這麼誇張?我試試。”
她塞進嘴,嚼了一會,也露出了同款驚豔表情:“真的耶,格外香,而且是一股清香,怎麼感覺還有點麻薯的口感,我的天,這要是放外面賣得多少錢啊。”
江老太和肖屏聞言都伸出手嘗了嘗這新品土豆,然後都紛紛點頭,後者更是連連感慨:
“吃着都不像土豆了,真香啊。”
“這,這算是改良種了吧,啧啧,等出去後咱們要發大财。”
江堯被他妹逗得哧的笑了一聲,接口道:“這幾個留着明天炒一炒試試味,不過那塊地輪換别的種,留着栽大豆吧,正好蛋白質也解決了,還有綠豆留着發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