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台的休息室換完衣服,孟津禾把裝禮服的袋子提在手中,一邊拿出手機看了眼,以防有人給她發消息沒收到,聽見前面女生的竊竊私語。
“哎你看站在門口那個男生,看背影好像是個帥哥。”
“說不定是背影殺手。”
“轉身了轉身了,确實是帥哥,沒詐騙。”
“看見了,哎呀你别那麼光明正大地盯,一會人家都要發現了……”
真的有那麼帥嗎,孟津禾收起手機裝進兜裡,也好奇地擡起頭朝門口方向望去,被那兩個女生小聲讨論的對象也很熟悉,是本該在教室寫作業的靳陸。
走近了,發現陳項川也在。
孟津禾狐疑地往那邊走去,隐約察覺到氛圍有點說不出的僵持。
她也想不明白,明明除了是一個班的同學,這兩人實際上沒有任何交集,陳項川卻沒有緣故的對靳陸偏見很大,之前還當着她的面武斷地質疑他品性有問題。
更令人震驚的是,陳項川似乎還落了下風,一貫焊在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見。
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連一個最基本的回應都沒給,直接冷下臉離開,徒留那人摸不着頭腦,一邊尴尬地問同行的人:“陳項川剛剛是怎麼了?”
“誰知道,可能沒聽見?”
哇哦,孟津禾對靳陸這人的認知更上一層樓,佩服地看着他。
原來你還挺深藏不露的。
靳陸:?
被人說得當場破功,連表面功夫都維持不下去,如果是以前,孟津禾是壓根想象不到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陳項川身上。
要知道她不管私下裡怎麼惡言相向,陳項川都頂多冷個臉,然後隔一天就繼續我行我素。
她非常好奇,靳陸是說了什麼,才會讓陳項川氣成這樣。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沒什麼。”靳陸似乎是不願多說什麼,他留下一句“在這裡等我一下”,然後就在孟津禾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徑直走向正在觀衆席坐着的趙老師。
趙老師低頭在本子上記記寫寫,擡頭,見靳陸在這邊站着,以為是參加開場舞的學生,就是這張臉她怎麼沒有印象。
“老師好,方便問一下開場節目還招人嗎?”
“哪班的?”
“高三7班。”
趙老師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眼鏡,眼神若有若無地朝另一邊呆呆站着的女生投去一眼,眉毛揚起。
這兩人同時出現在眼前,她突然就有點印象了。開學第一天,她在附中家屬院見過他們。
當時那小飯館裡就這兩個學生穿着附中校服,想不注意到都很難。以她在學校任教的閱曆,随便想想就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半途才跑來報名。
真是年輕氣盛啊。
她搖着頭笑起來。
“可以。”她是節目負責老師,學生報名的目的不重要,隻要能湊齊人就行。
趙老師記下了名字,說:“記得回去給你們班主任報備一聲,”
出了報告廳,孟津禾才如夢初醒,當初問靳陸的時候,他不是說不參加嗎,怎麼突然自己跑去報名了。
她直覺這次報名跟陳項川有關,在這之前,靳陸從來沒顯露出要報名參加節目的意思,“剛剛在報告廳裡,陳項川是不是找你說了什麼?”
靳陸沒接話,但也沒有否認。
“他說了什麼話?”孟津禾緊張起來。
靳陸偏頭意味不明地盯了她一瞬,“他說你們關系很好,要我以後不用再等你排練結束,有他送你回去。”
孟津禾松了口氣的同時,腮幫子咬緊了,她小心翼翼确認着:“你沒答應他吧?”
“沒。”
“那就好。”孟津禾松一口氣。
“聽起來你和他關系挺熟?”都到車棚了,靳陸突然意味不明地冒出這麼一句。
“也不算熟,我們之前是鄰居。”孟津禾把車推出車棚,說話漫不經心。
其實她跟陳項川關系很一般,但她媽徐文華和陳項川媽媽的交情不淺,是多年的老同學,沒搬走前在一個廠裡上班。
不過自從搬來嶺州後,她們就很少聯系了。
假期過得格外快,開學第一天的晚自習又被老師霸占,稍微拖堂了幾分鐘,以至于孟津禾趕到報告廳的時候,其他人人差不多都齊了。
除了靳陸,還有幾個新來的男生。
由于沒有他們的固定站位,趙老師抱着胳膊看了會,暫時先把他們安排到了隊伍末尾處。
好巧不巧,靳陸前面就是陳項川。
如果說昨天的陳項川還隻是言語上針對,此時此刻見到靳陸也出現在排練現場,他的表情已經從驚訝轉變為明晃晃的厭嫌。
對方反饋的惡意太濃重,靳陸也微微揚起眉梢,用那種有點欠揍的語氣說:“有事?”
在其他人注意到他們的交鋒前,陳項川臉上的表情恢複如常。他不發一言地回過身,垂在腿邊的右手用力攥起,青筋畢露。
大概是靳陸的外形确實亮眼,許多在場的女生都不約而同回頭,探頭探腦地看向隊尾的方向,“怎麼之前在學校沒見過這麼帥的男生啊,他是哪個班的?”
“不知道欸,确實很帥哈哈哈,你要不要去要個聯系方式,要完記得把号發給我。”
“你怎麼不去?”
“我不好意思去,這種級别的帥哥看看養一下眼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