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法斯特的魔法吧。

北黎放下杯子，趴在手臂上，“原因肯定沒法和别人說，但是你說的也對，我這樣也不好。”

“是不能和别人說，還是不能和我說？”

如果坐在這的是愛麗絲是艾琳，你也不會說嗎？

法斯特用力捏住杯子，語氣保持平和，視線落在北黎拱起的劉海上。

“不能和人說，你滿意沒？”北黎稍稍擡頭，趴在桌面上，沒好氣地說。

那就是隻能和九号說了。

法斯特緊繃的面部肌肉放松，眉眼帶笑，“你問，我當然就滿意了。”

“朗月慶典的由來，九号有和你說過嗎？”

北黎搖搖頭，順便打了個哈欠。

她和九号最近都沉迷于栗鹀送過來的禮物——幾本小說。

她們就古今中外甚至是異時空的精神食糧的高度一緻性作出重大研究。

慶典就慶典，北黎确實沒問過它的由來。

法斯特點點頭，然後說：“朗月慶典的設立，是為了紀念天空女神的生日。神殿信仰的衆多神靈中，天空女神擁有的信徒最多。”

“傳聞她強大慈愛，會在每一年生日向人類播種福音。”

“天空女神庇佑的是所有人類，所以，即便神殿和貴族都厭惡平民，也不得不和平民共同參與同一個慶典。”

“可是，”等到一個話口，北黎立馬問，“怎麼才能保證平民參加慶典，卻不被歧視針對呢？”

平時井水不犯河水的時候，有的貴族都要蹚過去打壓他們。

更不用說彰顯女神福澤的慶典上了。

“大主祭親自監督，神使和神侍密切監察着，他們不敢。”

“有夠虛僞的。”北黎的臉重新貼上胳膊，感覺沒意思。

慶典到來，神殿就知道派人監督貴族的行為了。

平民最需要有人發聲的時候，怎麼不見神殿有動靜？

“說白了，他們隻是想付出慶典上的一點點精力，換來普通人對他們長久的信服和支持，卻又不管他們的利益和死活。”

北黎心情有些複雜，連吐槽都有氣無力。

神殿的确做的很差勁，可是平民不是傻子，為什麼還是選擇每周都抽出時間去教會禱告呢？

還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别的辦法了。

北黎頓感壓力倍增。

“除此之外，這也是神殿在和王室和元老院較勁。庫伯的人已經完成了本次慶典的前期準備了。隻不過威奇死的時間很巧妙，他不得不再次讓渡一些利益給教會，所以文森特的下場才那麼慘。”

顔面掃地，永久地退出繼位者的競争。

法斯特的眼神裡有欣賞，他把神殿和王室的關系掰開揉碎了講給北黎。

北黎聽完，戳戳法斯特的手背，“你不也是貴族嗎，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幫平民？”

“我不是在幫平民，我是在幫我自己。”

戳着手背的指尖有些涼，法斯特垂眸，耳尖微動。

北黎又問：“可是威奇……至少他的死和文森特沒關系吧，怎麼這麼順利，就把黑鍋甩給他了？”

她之前還想過，要不要用言靈扭曲一部分事實。

畢竟威奇的死，實打實是法斯特的人動的手。

不過法斯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北黎也就沒提。

今天坐在占蔔店裡，北黎還一直在想，法斯特今天會不會有他自己說的那麼順利。

結果對于他們來講是好的，但北黎還是不明白。

“因為大主祭想要文森特為這件事付出代價，所以人必須得是他殺的。”

頓了頓，法斯特接着說：“你不理解很正常，因為你想的是用法律來解決問題，他們要的是雙方都滿意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文森特和威奇兩人深度合作。

這件事對庫伯和燼來講，都難以忍受。

雙方都想要争奪法德加真的的主導權，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接班人中，有一位能堂而皇之得到神權（王權）的幫助。

這會讓他們都覺得睡不安穩。

威奇死了，文森特不可能不為他的小動作付出代價。

這是庫伯默許的，所以法斯特會這麼嚣張地去做。

法斯特每一次看似瘋狂的舉動，其實都在庫伯的忍受範圍之内，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庫伯希望看到的。

“我懂了，看來我确實不适合搞政/.治。”

北黎扁嘴，單是不分青紅皂白給人定罪這一條，她就做不到。

法斯特被她的生動表情逗笑，“沒關系，有我在，我保證你可以永遠堅持你的原則。”

“又畫餅。”北黎超小聲地說。

法斯特沒聽清，于是就回歸正題，“其實我想說的是，朗月慶典的計劃雖然重要，但我們不用太緊張。”

“本質上，就是一個人更多的舞會而已，做好我們該做的，其他的，就交給天空女神吧。”

“不，”前面北黎都還認可，聽到最後一句，北黎嚴肅地按住法斯特的手，“比起天空女神，我還是更信我們自己。”

法斯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信我們自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