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靳雲曦渾然不知,接下來,她還将見識到妻子更多截然不同的模樣。
她手中緊握着離婚協議書和那五千萬的支票,隻因聽路歌說,顔清若就是因為有人賴賬才會神情恍惚,被那個歹徒襲中脖子。
靳雲曦聞言,心中一緊,這個“賴賬”之人可不就是自己。
就在這時,顔清若瞧見了她,笑的明亮動人,眼睛亮晶晶的:“阿雲?”
日記裡,她就是這麼喊她的。
靳雲曦拐杖差點哧溜滑地,她穩了穩心跳,眼神卻遞到路歌身上,顔清若是怎麼了?
路歌朝她使了使眼色,兩人到一邊:“秘書長,若若她……好像失憶了,而且看樣子其他人都記得,唯獨不記得你了,好在若若有我這個靠譜的朋友,我不僅跟她介紹了你就是她老婆。”
路歌邀功似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還把你們相處的一百件相處日常重新帶若若一起回顧了。”
她像個帶學霸複習功課的三好班主任,還體貼有佳的把從顔清若那裡偷偷轉來的文檔,快傳給了一份給靳雲曦。
靳雲曦打開:……
無語凝噎,無言的沉默流淌在病房裡。
“顔清若,你還好嗎?”她問顔清若。
“不好。”顔清若有點委屈的樣子,眨巴着淺琥珀瞳仁的眼睛,看見靳雲曦她心中莫名生起一股親切感。
“哪裡不舒服?”靳雲曦淡淡問。
“阿雲,人家渴了。”顔清若聲音帶點撒嬌的語氣,輕舔下唇,雙眸初醒的懵懂,濕漉漉的眼眸裡滿是期待。
靳雲曦别過臉,以往的顔清若都是客客氣氣喊她靳總的。
她端坐的姿态優雅而矜貴,透着與生俱來的從容,雖然不習慣聽顔清若這麼喊她,但她面上不顯,隻是朝助理遞去一個眼色,
小助理心領神會,起身倒了杯水,遞給顔清若。
顔清若卻突然泛起一絲委屈,為何是助理倒水,而不是阿雲呢?
她擡眸看向靳雲曦那張年輕的面龐,自己比靳雲曦大三歲,平日裡本應是她照顧阿雲,可從那本《一百件情侶小事》裡看,卻都是阿雲在照顧她。
顔清若臉頰微微泛紅,日記裡阿雲對她親昵的稱呼在腦海一閃而過,再看眼前,阿雲卻對她有些生疏的樣子。
她又下意識摸了摸脖頸後的醫用敷料貼,心裡想着這模樣定是醜極了。
回想起自己醒來時的蒼白虛弱,阿雲怎麼不像日記裡那般,喜歡和她親昵地貼貼了呢?
還喊她大名,難道是因為路歌在面前。
雖說路歌是她們關系的見證人,可阿雲卻不願在朋友面前與她表現得恩愛。
她一見到靳雲曦,心底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已然在内心默認她就是自己的伴侶。
“阿雲,我在輸液,你能喂給我喝嗎?” 她沖靳雲曦嬌聲說道,聲音軟糯,帶着幾分虛弱,還輕輕咳了幾聲,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靳雲曦聞言,意外地挑起眉,她挑眉的動作潇灑又好看,恰似高山上的雪松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她從助理手中接過水,款步走到顔清若身邊。
“阿雲,坐這裡~”顔清若眼眸亮晶晶的,像藏着漫天星辰,一邊說着,身體一邊往後挪了挪,眼神裡滿是期待。
靳雲曦隻覺腿腳又開始發僵,心底湧起一股怪異之感,可瞧着病人這般模樣,還是依言坐在了旁邊,畢竟都說病人剛醒來時最為脆弱。
她垂眸,正想問顔清若到底怎麼了,腦海中卻突然閃過醫生的叮囑:她不能受刺激。
顔清若抵着靳雲曦的手喝水,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舍不得從靳雲曦臉上移開。
這張臉,她當真熟悉嗎,為什麼越是靠近,卻越是看不夠。
《一百件情侶小事》裡寫着,兩人晨起運動後的清晨,對方會貼心喂水。
路歌瞧着兩人這般膩歪的樣子,替好友高興,又有些沒眼看,早就和助理一起離開了,此刻病房裡隻剩下她們兩人。
靳雲曦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透着一種冷冽的美感。
顔清若喝完大半杯水,她拿起杯子放下,下意識就想坐遠一點,和顔清若靠得這麼近,讓她不太習慣。
對方身上的水仙香和omega催熟劑殘存的夜來香攪合一起,絲絲縷縷鑽進她的鼻腔。
她屁股還沒挪遠兩步,就又被圈進一個柔軟溫暖的所在。
“老婆~人家還要喝。”顔清若唇輕啟,像隻慵懶纏人的小貓咪,伸手環上她脖子,濕潤的紅唇靠近她耳畔,香味輕襲,嬌聲軟軟。
靳雲曦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一顫,杯中剩下的水全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