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潤澤“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半晌，他突然問：“對了，你有名字嗎？”

系統卡了一下，才磕磕絆絆道：“你是在說我嗎？”

季潤澤點點頭：“對。我記得别的書上的系統都是有編号或者名字的，你有嗎？”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

系統：“……我沒有。”

季潤澤幹巴巴“哦”了一聲。

怎麼感覺戳到了這家夥的傷心事。

系統：“要不……你給我取一個名字吧?”

季潤澤：“我?”

系統：“我也不知道，我的程序告訴我我是一個系統。”

系統張了張嘴，咽下了還沒有說出去的話：“你給我起一個名字吧，我會記得的。”

季潤澤道：“那……你跟我姓可以嗎？”

系統：“好啊好啊!”

季潤澤思索了一會：“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烨’這個字，感覺很溫暖，很陽光，很有安全感。”

系統：“那我以後就叫季烨了!”

季潤澤：“……”

季潤澤幹脆反駁：“不，我覺得聽起來不太舒服，換一個。”

不叫季烨。

季潤澤又想了想：“我看你叫季不知就挺好，一問三不知!”

系統：“……”

什麼破名字!

“不要不要!我就要叫季烨!”系統抱怨道。

“季不知!”

“季烨!”

“季不知!”

“季烨!”

季潤澤：“打住打住!這樣吧，我們打個賭，我赢了你就叫季不知，我輸了你就叫季烨怎麼樣?”

系統：“賭就賭!要是你不靠江紹中後天入學雅深中學，你就赢了!”

季潤澤露齒一笑：“成交!”

……

江紹中的房子不是什麼大别墅，也沒有很大，大概150平左右的樣子。色調是頗顯冷淡的黑白色，幾乎沒什麼人氣兒。

季潤澤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沒看見什麼生活的痕迹。

他還是有點在意“父親”的問題。

他坐在沙發上，瞄了一眼男人堅實的後背，腦子裡跑出了一台大型倫理劇。

系統給的信息真的可靠嗎……

如果可靠，江叔知道我是他兒子嗎？

季潤澤歎了一口氣，覺得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

在利用語音包的那段時間，他能發現這裡的語言和漢語的發音很像，非要說不同的話……可能是多了一分神性。

“啪嗒”。

江叔把一個玻璃杯放到了茶幾上，上面冒着一層熱氣，季潤澤驚訝地發現男人給他準備的竟然是熱牛奶。

江紹中又開始說話，季潤澤隻能聽懂其中的幾個音節，似乎有“你”“年紀”這類的話。

意思多半是：“你年紀小，多喝點牛奶長長身子。”

季潤澤沉默了一下，接過牛奶抿了一口，輕聲道：“謝謝。”

雖然男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他還是要謝謝這份溫暖。

季潤澤小時候過的不太容易，他從小就沒有父母，還有奶奶需要照顧，好在遇到的老師，長輩都是見不得孩子受苦的，幾家人看他困難都願意幫襯着些，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後來祖母生病去世之後，他就真成了一個人。

哪怕他已經可以獨立賺錢，這份……來自家人的關心也已經是好遙遠好遙遠的記憶了。

季潤澤突然就覺得不回去好像也沒什麼。

他又沒那麼想上清華。

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卑劣，心裡嘲諷一笑。

季潤澤啊，你這不就是偷了人家的家庭嗎？被他擠下去的原身可怎麼辦？

“謝謝?”江紹中冷不丁重複道。

小季思考了一會兒，用手語給江紹中筆劃：“就是感謝的意思。”

他鄰居家的弟弟是個聾啞人，為了給弟弟補習，這手語還是他當初花費好長時間學的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江紹中看見他的筆劃，淡淡一笑，伸手給他比了“不客氣”的手勢。

原來最通用的語言是手語嗎？!

季潤澤眸子都亮了，他連忙筆劃：“你也會手語嗎？”

江紹中手語似乎有點生疏，有好幾個手勢都錯了，但季潤澤還是大概可以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江紹中：“之前學過一點。你接下來什麼打算?本來要帶你入學的，但是你現在的這個狀态可能有點麻煩。”

季潤澤：“我可以自學語言的。您準備的入學申請是什麼時候?”

江紹中筆劃：“如果你想，随時都可以。ejwjjwhokks”

季潤澤：“…………”

請問後面那串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看不懂?

系統：“卧槽!這是雅深中學的手勢!我都說了這家夥不一般!那這個賭是我赢了!”

季潤澤：“……不，我又沒開口，這是他先提出來的!這個賭局不算數!”

系統有點委屈：“老賴!我不和你玩兒了。”

季潤澤難得開口哄人：“乖。不要這麼草率就決定自己的名字，名字可是一個人的代号，這個意義可以我賦予你的，也可以是你賦予你自己的，你先再好好想想，這段時間我就先叫你季不知了。”

系統：“……”

這個混蛋家夥!讨厭!太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