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在通過一個不算長的走廊,張玉铎敏銳地發現陸明山腳步一頓。
“怎麼了?”他湊近陸明山,看着前面的季潤澤和溫舒雅,壓低聲音小聲道。
“有人在修監控。”陸明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看手法是塞維恩。”
張玉铎神色一變,幾乎是要罵出來,但他還記得前面走着兩個人,用氣聲道:“那家夥不是最煩這個變态的嗎?還能幫他辦事兒?!”
陸明山道:“不清楚。如果我不動作的話,監控隻能挺大概半個小時。”
“那就沒辦法了。”張玉铎一笑:“你能探知到監控的具體部位吧?邊走邊毀吧,絕對不能把小季暴露在他的面前。”
“是。”陸明山應道。
張玉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陸明山擡起眼。
“明山。”張玉铎神色複雜:“我們是好搭檔。”
我沒有在命令你。
陸明山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張玉铎看不懂他臉上的情緒。
張玉铎臉上多了一分焦急,但他很快聽到陸明山平靜道:“我還沒嫌棄你呢。”
張玉铎:“……”
他可真是多慮了。
前面,季潤澤對腦海裡的季不知說:“能聽見他們兩個在說什麼嗎?”
“你聽不到的我也聽不到。”季不知非常想翻一個白眼,但他繼續道:“不過我可以捕捉到他們聲音的聲波,想要轉碼成語言還需要一段時間。”
“辛苦辛苦。”季潤澤頓了頓,苦笑道:“你會講笑話嗎?”
“什麼?”季不知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小季心中澎湃的情緒。
季潤澤現在連腿都有些軟了,隻能扶着牆走,他不知道長廊後面的是什麼東西,但他知道自己很恐懼,他的大腦在一遍又一遍地叫嚣着,尖叫着,把他的神智攪成了一團漿糊,頭痛欲裂。
停下!
停下!
不要進去!
不要進去!!!
溫舒雅是最先感受到小季不對勁的。
她放慢腳步,有些擔憂地撐起季潤澤的肩膀:“你沒事吧,是傷口又痛了嗎?”
季潤澤渾身都在顫抖,吓得他以為這家夥是犯了什麼病,伸手觸碰到他的胳膊——涼得簡直不像是人的體溫。
負責墊後的張玉铎和陸明山很快也察覺到了不對,張玉铎皺着眉一言不發地從另一邊撐起季潤澤,道:“還要繼續走嗎?”
才走到這步,他和陸明山……把小季全須全尾地送回去,也是可以做到的。
季潤澤咬咬牙,滿頭冷汗地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心底有什麼東西在讓他堅持,無意識般喃喃道:“有人在等我……”
這間實驗室深處……好像有人在等着他。
張玉铎和陸明山對視一眼,陸明山收到信号,一根鎮定劑就打在了小季的身上。
誰知道季潤澤對這種特效鎮定劑的抗藥性居然特别大,打完這一根後甚至恐懼的感覺更加強烈,對着張玉铎的臉就是一拳。。
張玉铎接過這一拳,覺得骨頭都要被打碎了。他加大力氣,反手控制住小季,道:“再來一針。”
“你們要幹嘛?”溫舒雅攔不住張玉铎和陸明山,隻能在一邊焦急道:“他都這樣了?你們到底要幹嘛!?”
直到打了第五針,季潤澤才終于安靜了下來,軟軟地倒了下去。
溫舒雅咬牙切齒,髒兮兮的臉上漂亮的眸子中滿是怒火:“虧我這麼相信你們兩個!”
張玉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聞言道:“我們是在幫他!等下他就會恢複正常了!”
“最好是這樣!”溫舒雅惡狠狠道。
張玉铎抗起小季,扔給陸明山一把手槍:“交給你了。”
陸明山接過槍,道:“交給我吧。”
張玉铎這才抹着自己的顴骨吸氣:“疼疼疼疼……這沒良心的家夥,真是下死勁兒了啊!”
他這張帥氣的臉龐,怕是要腫起來了。
溫舒雅在一邊生悶氣。
張玉铎:“你氣什麼?!”
“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溫舒雅用小髒手抹了抹眼睛:“我也會害怕的。”
“……我和明山不會讓你們倆出事兒的。”張玉铎頗有些無奈地一笑——不得不說,這家夥不犯病的時候還是蠻有魅力的。
溫舒雅還是抹着眼睛沒有出聲。
陸明山的身影遙遙地出現在長廊盡頭,朝張玉铎比了個手勢。
張玉铎調整了一下小季的位置,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對溫舒雅道:“走吧。”
溫舒雅很快調整好情緒,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能讓季潤澤怕成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