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陸明山很快察覺到季潤澤的不對勁,他的眼眸上下轉動了兩圈,道:“你的心率似乎不太對勁,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季潤澤平複了一下心情,朝他搖了搖頭。
所以,就連這個“謝海”也是認識他的人。
他以前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按照現在已知的信息來說……他是一個科學狂人的研究體,一個小團體的精神支柱,一個政治家的老大,還和那個所謂的權利很大的直屬部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哦,他還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大學的校長的兒子。
季潤澤内心升起一種近乎荒謬的感覺,難以置信。
他?
感覺很假啊。
這是什麼騙局嗎?
而且,他今年才十八歲,如果說他利用了自己的晶核做了一些逆轉年齡的事,那他以前是多大?又經曆了什麼?
……沒了這些記憶的他,還是他們需要的他嗎?
季不知“诶”了一聲,在腦海裡嘟嘟囔囔道:“為什麼陸明山也能看出來你的心率啊,好神奇。”
張玉铎眯着眼睛靠在牆邊,也盯着季潤澤看了好久,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想起來了嗎?”
季潤澤搖搖頭,歎了口氣:“沒有。”
張玉铎歪頭看了看他,也沒再說什麼,打量着這裡的環境。
他很快把注意力從老舊不堪的牆壁轉移到一個鐵質的櫃子上,毫不畏懼地走上前拉開一個抽屜,誇張地“哦~”了一聲。
“怎麼了?”季潤澤也湊上前。
他看見了一個沒有那麼新鮮的心髒。
胃裡波濤翻滾,讓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幹嘔,但他還是強忍着這股劇烈的反胃感,咽了咽口水,隻是臉色白了幾度。
他對這種東西的反應一直都特别大。
張玉铎思索道:“所以這裡其實是他們存内髒的地方……溫度是不是太低了一點?我記得大部分器官都是在零度以上儲存的吧?而且這裡連保存液都沒有,再過一段時間就隻能當口糧了。”
“你别拿他們跟你們那個組團犯罪的組織比。”季潤澤白着臉,一針見血:“他們上哪知道最适儲存溫度,上哪知道保存液怎麼配置怎麼買……因為停屍間溫度很低是常識,所以就像屍體一樣保存就好了。”
陸明山點點頭,簡明扼要地評價:“正解。”
“而且……”季潤澤還是後退了一步,盡量不去看那塊兒心髒,顯得周身氣息愈發冷淡:“由于晶核的問題,器官移植難度更大了吧?這些器官能用來做什麼?”
張玉铎關上鐵抽屜,鐵片間的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呀”一聲響,在本就不那麼明亮的空間裡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他道:“他們這裡的我不清楚。賭場收到的所有器官或人體組織,首先會先在組織内部篩選出來一小部分,另一部分沒人要的再拿去賣。”
季潤澤敏銳地聽出了張玉铎的言外之意:“先拿一部分做研究?”
張玉铎沒有回應,隻是笑眯眯地看了季潤澤一眼,無聲勝有聲。
季潤澤了然,岔開話題:“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張玉铎打了個哈欠,把謝海給陸明山的那條外套又拽了下來,也不嫌髒,蓋着外套就躺在地上:“困了。你倆自己玩吧。”
陸明山于是盤腿坐在了張玉铎身邊,把張玉铎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熟練地握住了他的一隻手。
季潤澤:“……”
他為什麼感覺自己和他倆格格不入?
他眼皮跳了跳,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你這是幹嘛呢?”
陸明山保持着這個姿勢淡淡道:“這樣他可以暖和一點。”
季潤澤和自己腦海裡的季不知同步表情,季不知在他腦海裡張牙舞爪,他糾結了半天,還是道:“你們倆什麼關系啊?”
陸明山似乎有些不解——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他歪頭道:“保護他是我的責任。”
季潤澤一頓,他還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試探性道:“那我要是累了,也可以靠在你的腿上嗎?”
陸明山沒有一絲猶豫:“可以。你也要睡一覺嗎?不過我這邊沒外套了。你要是冷離我近一些會更暖和。”
季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