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确鑿。”
一個男人戴着銀邊眼鏡,坐在厚重的桌子後,微微一笑:“韓止在紅燈區依舊不知悔改,屢次犯下恐吓,恐怖襲擊等罪名,造成惡劣影響。有關部門現判處韓止死刑,不日便将派遣武裝力量深入紅燈區,将犯罪分子捉拿歸案。在此,為所有因恐怖襲擊而喪命的死者,所有分崩離析的家庭,同時,也為在紅燈區英勇犧牲的孟部長,獻上最真摯的悼念。”
男人一個拳頭放在胸前,閉上雙眼默哀。
“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卷發男人戴着口罩,眉目猙獰地沖進鏡頭内,大吼道:“當初是你們把他趕下去的!這是栽贓!是陷害!你們以為過了幾十年我們就會忘了他嗎?!不可能!我們不服!”
卷發男人被保安一下制服,被扔出去的時候嘴裡還在喊着:“你們就是怕他!你們這群欺軟怕硬的狗腿子!”
台下的聲音騷亂起來。
“老師,韓止是誰啊?”
“你不認識他嗎?也對……年輕人啊。”
“這個人在網上都查不到,我從小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居然還能有追随者,真是夠厲害的。”
“現在的人都不認識他……也就我們這些混政治的聽過幾句……”
“紅燈區能有什麼好人啊?被蠱惑了吧?”
“再好的人,在紅燈區待個十年半載的也會變!更何況,他除了寫書厲害還有什麼優勢?現在連書都被禁了,真是可憐啊。”
“客觀來說,紅燈區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誰知道那證據是哪兒拿出來的,我們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啊。”
“噓噓!你以為就你能看出來嗎?就你聰明!知道上一個不聽話的是什麼結果嗎?”
“……”
“上一個不聽話的就是韓止!你想變成第二個他?!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還看不明白?!”
男人睜開眼,略微一擺手,台下的騷動頃刻停息。
男人微微一笑,語氣淡淡的:“這次主要是為了給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一個交代,各位還有什麼異議嗎?”
台下鴉雀無聲。
一個記者頂着攝像機起身,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道:“陳先生,自從韓先生進入紅燈區後,他所發表的書籍文章,包括他的個人信息在網上被全部清除,請問這麼做是有什麼用意嗎?”
男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并非如此。韓止的文章在雅威格納圖書館尚有收藏。韓先生從未說明文章在網上免費共享,我們也是出于保護他知識産權的考量。至于個人信息,公開罪犯信息未免太不人道。”
“韓先生與江校長素來交好。”記者眉心緊皺,眼神堅毅:“甚至在韓先生出事期間,正處于晉升階段的江紹中也曾發文力挺過他,那請問他謀害江校長的緣由何在?”
“這要等将犯人捉拿歸案後才能清楚。”男人笑着道:“這個問題,直接問韓止本人更好。”
記者正想要說什麼,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台上。
男人一向平淡無波的眼神終于略微閃動,他起身,微微向前鞠了一躬:“将先生。”
将子塢随便找了個位子坐下,雙腿交疊,一隻手拄着膝蓋撐在臉上,勾唇一笑:“小陳,這個處理結果既然不能服衆,尚有疑點,那就先别急躁。我的心腹已經去紅燈區調查了,一定能給出一個公平公正的答案。”
姓陳的男人推了推眼鏡,鏡片劃過一道暗沉的光,道:“您……确定嗎?”
男人直視将先生那雙俊美的眸子,小聲道:“您可得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畢竟,您這耽誤的可是萬千受難無辜群衆入土為安的時間……更何況,作為下一任領導候選人,站在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身邊,總歸讓大家心寒。”
将子塢擺擺手,道:“這還輪不到你操心。就算我沒當選也輪不到你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