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帶微笑,如沐春風,實際上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是。那我們就先等着。一定要給韓先生一個公平、公正的處置。”
……
“宋遠山……溫舒雅……”
“他們有能力變出一個聽話的……為什麼……”
“宋遠山交給我……”
“宋叔!”
“呼!”
季潤澤猛然驚醒,呼吸急促,渾身上下都是冷汗,瞳孔尚且沒有聚焦就“啪”地站起了神,卻被一個冰涼的手攥住了手腕。
季潤澤脖子僵硬,眼球一點點轉了回去,看見江紹中白着一張臉,正皺眉看着他,嘴唇幾乎沒有一點血色:“鎮定。”
“江叔?”季潤澤緩過了神,嗓音微啞,想要抽出手腕卻掙脫不開:“您先放開我,澤哥他們有危險。”
“哦,有危險。”江紹中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歪歪扭扭的,但他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減:“那你去了能有什麼用?”
“我的晶核……”
“你不要命了?”江紹中的眸中第一次閃過一抹銳利——由于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眸其實一直看不真切,這一抹精光也就顯得格外動人心魄:“你知道你現在已經成什麼樣子了嗎?”
季潤澤被他的眼神住,愣神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臉:“我?”
江紹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後還是松開了手上的力氣,移開眼神:“……算了。反正我已經攔過你了,想去就去吧。”
“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江紹中推了推眼鏡,遮住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要是想救那個小姑娘,就要做好喪命的準備……想想你的未來,想想澤烨,看看值不值。”
季潤澤抿着唇,攥緊拳頭,道:“您知道些什麼嗎?可以告訴我嗎?”
“我讨厭變數。”江紹中道:“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再多一分都可能改變早已設定好的結局。承允,小玉,小浪和澤烨不會出事,那個小姑娘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内,救不救她你自己決定。”
季潤澤呆愣片刻,突然意識到,在這一刻,他真正地窺探到了這個男人的本質。
就像他最開始為江紹中救溫舒雅感到詫異那樣,這個向來溫文爾雅的男人是真的從未在乎過溫舒雅的生命。
從未在乎過任何一個和他無關的生命。
那他呢?
他是否能割舍掉一段莫名其妙的友情。
又是否……會悔恨終生?
季潤澤的拳頭緊了又松,垂着眼眸朝江紹中道:“……謝謝,和您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挺高興的。”
江紹中看着季潤澤遠去的背影,扯着嘴角,發出了一聲略帶嘲諷的嗤笑。
真是奇怪……
他這種人,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