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出院子,不一會兒,将領大流星步走進院子,他目光如炬,掃視一圈後,落在了守衛首領身上。
“奉陛下口谕,停止一切行動,将人全部帶回皇宮!”将領聲音洪亮,滿是威嚴。
守衛首領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違抗禦林軍的命令,隻能咬牙下令:“收隊!”
薛凫和楊靜華也被禦林軍一齊帶走,兩人坐在馬車裡,一路上薛凫心中忐忑不安。
楊靜華緊緊握着她的手,試圖給薛凫一些安慰,她輕聲說道:“薛妹妹,别怕,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或許我們會有轉機。”
薛凫點了點頭,但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消散。
這幾天被困于東宮,她探聽不到什麼外界的消息,都不知此時皇宮到底有多少波詭雲谲在等待着她們。
馬車在夜色中疾馳,車輪碾過石闆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薛凫透過車窗的縫隙,看到外面禦林軍手持火把,火光映照在他們的铠甲上,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望向身側好似沒事人的楊靜華,心中一沉,試探性開口問道:“楊姐姐,你覺得陛下為何會突然下旨?”
楊靜華微微皺眉,她思索了一番,接着想到什麼勾起唇角輕聲道:“我猜啊,應該是六皇子出力了吧。”
“我照這架勢,皇後那邊也沒有動作?”薛凫疑惑問道。李晉作為中宮嫡出,皇帝若是被曹铎掌握,皇後那邊不可能半點風聲不漏。
楊靜華冷哼一聲,望着窗外淡然開口:“我與六皇子早就開始部署,皇後再怎樣不過是個深宮婦人,再加上朝野有我父親大權在握,她再想翻出花來也不成。”
說罷,她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薛凫眸色一暗,隐在夜色中看不清真切,她驟然問道:“那這麼說,我們現在遭遇的這些都在曹铎計劃中?”
楊靜華察覺出絲毫不對勁,但沒有細究,隻是如實開口道:“差不多如此,但今日這場大火卻不是。”
她轉過頭看向薛凫的神色,接着道:“我們都沒有想到李晉會如此猖狂,竟然想讓我們死在東宮!”
薛凫微微颔首,隻是心中暗自有數。
馬車終于駛入了皇宮,禦林軍将她們帶到了禦書房外。薛凫和楊靜華被要求在外等候,而禦林軍的将領則進去禀報。
片刻後,一名太監匆匆走出,恭敬地對她們說道:“兩位主子,陛下有請。”
禦書房内,燭光昏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藥味。但兩人踏步入内,在龍椅之上卻未見皇帝本人。
薛凫和楊靜華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疑惑,卻又不敢貿然出聲。
忽的,從屏風内傳出一道虛弱卻又帶着威嚴的聲音:“朕承天命,禦極天下,夙夜兢兢,惟求江山社稷之穩固,黎庶百姓之安康。今儲君李晉,德行有虧,行徑乖張,大失朕望。”
薛凫一驚,隻聽皇帝咳嗽了幾聲,接着開口道:“朕念及父子之情,屢次教誨,冀其改過自新,然其怙惡不悛,愈演愈烈。為江山計,為萬民計,朕痛心疾首,無奈之下,決意廢黜李晉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即刻削去其一切尊榮爵祿,遷出東宮。”
“至于其家眷,朕亦不忍其困于舊院,随其沉淪。特恩準太子妃楊氏、側妃薛氏等女眷,自行擇良配再嫁。”
雕花屏風後,一隻幹枯卻不失威嚴的手緩緩遞出明黃色的聖旨,一旁候着的小太監見狀,立刻上前,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馬不停蹄地往外面走去昭告衆臣。
皇帝話音剛落,禦書房内陷入一片死寂。楊靜華雖對李晉的倒台有所預期,但此刻親耳聽到這旨意,仍覺震驚。
下一瞬,屏風裡突然走出一個令薛凫意想不到的人。
她擡眼望去,隻見曹铎拿着一張淨手的帕子好生擦拭,接着緩步走出來。燭火搖曳,映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
曹铎見了她們二人,隻是勾起唇角,将帕子往旁邊侯着的太監身上一丢,走近說道:“阿凫,可真是,好久不見。”
楊靜華聽完旨意早已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眼下見着曹铎,更是明白大權在手,她向曹铎微微福身,笑眼盈盈道:“臣女見過六皇子。”
薛凫見狀,雖有震驚,但還是福身見過曹铎,垂眸開口應承。
曹铎微微擡手,示意兩人免禮,他的目光掃向楊靜華,低聲開口道:“我已經為你打點好了,你如今去家中尋他便是。”
楊靜華一喜,颔首後便提着裙擺跑出了禦書房,尋那曹二郎去了。
見楊靜華離開,曹铎揮手遣散殿内侍者,他緩步走到薛凫的面前,眉目含笑,但眸中卻帶着幾分冷色。
頓了頓,他勾起唇角,開口道:“薛側妃,哦不,薛姑娘,我們應該可以好好聊聊了。”
薛凫擡眼,餘光瞥向屏風内,她直直望向曹铎,鎮定道:“殿下确定要在禦書房與我叙舊情嗎?”
“有何不可?”曹铎卻沒覺得有什麼,他注意到薛凫的眼神,冷笑一聲道:“你難不成是怕裡間那個死人?”
薛凫心下一驚,聽他這意思,難不成皇帝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