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凫實在疑惑。薛鸾一個不過及笄一年的小女孩,又怎麼和楊家扯上的關系?況且以薛夫人的做事風格,也斷不會讓薛鸾作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薛鸾聽了這話,動作猛地一滞,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才緩緩靠近薛凫,認真地看着她,堅定道:“那姐姐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
“妹妹放心。”薛凫微微一笑,“你講便是。”
薛鸾咽了咽口水,喉頭一滾,接着道:“其實我是為了楊三郎。”
楊三郎?薛凫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陡然一驚,微微愣在原地。那不就是楊靜華的三哥,早年間棄了仕途遊山玩水的那位神隐公子?
說起這楊三郎,直到今年開春才返回王都。薛凫也隻在太子婚宴上見過一眼,後來聽聞,他此番歸來,是特意為了參加楊靜華的婚禮。
隻是這薛凫又是怎麼和楊三郎扯上的關系?
薛凫心中疑惑,擡眸看向薛鸾,隻見對方一臉期待,見她看向自己,立馬開口問道:“姐姐,我已經說了,你可一定要帶我去啊!”
“好,你明日來找我便是。”薛凫依舊微笑,心中疑惑雖還是存在,但卻已經不甚在意,畢竟說來說去不過那些兒女情長。
帶個薛鸾去也不會影響她的計劃,薛凫勾唇,正好還能賣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仰仗姐姐了!”薛鸾一聽,立馬歡呼雀躍起來,站起身道:“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這些绫羅綢緞随你處置!”
接着,薛鸾便帶着侍女揚長而去,不時還能聽見她的笑聲。
薛鸾一走,薛凫的目光便移向了旁邊站着的寶善,她面色一沉,忽的開口問道:“寶善,你可知錯?”
寶善聽此言面色瞬間不自然起來,但她依舊嘴硬,“奴婢不知。”
薛凫聞言勾唇一笑,下一瞬卻站起身忽的盯着寶善,眼神中寒芒畢露,“你雖之前是大夫人院子裡的人,可如今你既然到了我院裡,便該守規矩。”
寶善被她淩厲的氣勢吓得差點跪下,她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知道什麼該說,”薛凫擡手撫過寶善的臉頰,“什麼不該說。”
“是!”寶善立刻跪下來,以頭覆地,汗珠順着額間滑落,連忙道:“奴婢定以姑娘馬首是瞻,以效犬馬之勞!”
薛凫重新坐回座位,看着隻看得見頭頂青絲的寶善,輕哼一聲道:“漂亮話誰都會講,但做不做得到,才是你的本事。”
“是......”寶善覆着頭,額間卻已是汗涔涔。
薛凫見寶善的模樣,心知打點不可過頭,蓮步輕移上前,将寶善扶起身,微笑道:“誰都不願做奴婢一輩子,我知道你的賣身契在大夫人那,但我有辦法,可祝你脫身。”
寶善震驚看向她,薛凫又乘勝追擊道:“爹有意把我嫁出去,到時我便找大夫人讨要你的賣身契,做我的陪嫁丫頭,實際上放你自由,你待如何?”
寶善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眼眶也瞬間紅了起來,撲通一聲再次跪地,聲音帶着幾分哽咽:“姑娘,您這是大恩大德,寶善粉身碎骨也難報!”
薛凫勾唇一笑,輕輕扶起她,“可先别謝這般早,我隻希望以後不要再有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寶善信誓旦旦的開口道。
*
次日清晨,天色尚早,天邊才泛起魚肚白。寶善早早地候在薛凫的房門外,待聽到屋内傳來動靜,立刻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姑娘,您醒了,今日要去楊府赴宴,可得好好裝扮一番。”寶善一邊說着,一邊手腳麻利地打開衣櫃,将一件件華服擺在薛凫面前。
薛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滿床的衣物,微微皺眉:“就選那件月白色繡蘭花的吧,簡單些。”
寶善應了一聲,趕忙幫薛凫梳妝打扮。
正當她們忙碌之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緊接着便是薛鸾清脆的聲音傳來:“姐姐,我來啦!”
薛凫微微挑眉,示意寶善去開門。
薛鸾像隻歡快的小鹿一般蹦了進來,今日的她身着一襲淺粉色的羅裙,發間插着一支鑲嵌着紅寶石的金簪,整個人看起來豔若桃李。
“先前母親與我說姐姐貌美名動江南時,我還嗤之以鼻,如今一見,倒是不負母親所言!”薛鸾一見到薛凫,便毫不吝啬地誇贊道。
薛凫淡淡一笑:“妹妹謬贊了。”
說着,目光落在薛鸾身後的侍女手中捧着的禮盒上,“這又是?”
薛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這是我特意為他準備的禮物,姐姐,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或許吧。”薛凫微笑。
一行人出了薛府,登上早已備好的馬車,朝着楊府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薛鸾興奮得像隻小鳥,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薛凫則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偶爾回應幾句。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楊府的大門前。薛凫剛一下車,便看到楊靜華穿着華服早已在門口等候。
“薛妹妹,你可算來了,我可是盼了好久呢!”楊靜華熱情地迎了上來,拉住薛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