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瞬間,周圍後援會的成員臉色一下就變了。
被砸進水裡的男生從水裡掙紮起來,一道細細的紅色不太明顯地挂在他的鼻子下面,竟然被砸出了鼻血。
他昏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後變得怒不可遏。這個家夥是議會裡面一個議員的兒子,在學院裡層級不算高,但是對于特招生來說,同樣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圍觀的人臉色都變了變,現場氣氛瞬間十分緊張,仿佛上了弦的利弓,一觸即發。
帶頭的那個叫艾迪的男生擡起頭來,看了站在岸上的阮兔一眼。
畢竟現在阮兔才是後援會的團長。
喻幸州注意到了那人的視線,他緩緩轉過身來,看到了泳池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的阮兔,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兔已經想好怎麼讓喻幸州難堪了。他隻要這樣做,喻幸州一定會在所有人面前丢很大的臉。
隻是他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麼突兀,轉眼間竟然就已經劍拔弩張了,再發展下去他就無法控制了,他必須馬上讓喻幸州感到難堪,停止事态的升級。
站在岸上的小男生光着兩條又白又直的腿,低着毛茸茸的腦袋看着水裡的人。
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猝不及防地,忽然就跳進了水裡,直直坐在了喻幸州的臉上。
巨大的水花揚起,濺了周圍的人一身,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小男生兩條又白又直的腿坐在了喻幸州的肩膀上,夾住了他的腦袋。
被人在泳池裡當衆坐在臉上,喻幸州一定會很難堪了,而且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他沒有準備,一定有溺水的風險,小男生這樣想。
泳池裡的水很涼,四處都不着力。
阮兔感覺喻幸州好像被他坐傻了似的,竟然沒有一絲本能地反抗。
他以為會被他瞬間推開,又或者是下意識地攻擊,然而喻幸州卻什麼動作都沒有,直勾勾地往下沉。
然而小男生不會遊泳,他感覺自己要嗆水了。
雪白的手臂無力地在周邊抓了兩下,有點手足無措,阮兔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喻幸州卻仿佛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立刻脫離剛剛那種木呆呆的狀态,有了動作。
矯健有力的身體纏上來,流暢的肌理蹭在阮兔身上。他感覺自己被一雙十分有力的手臂在水裡緊緊摟住了,貼到了什麼軟彈卻結實的肌肉上,被帶着飛快浮上了水面。
水花聲響起,耳邊傳來清晰的喘氣聲。
阮兔能感覺到他貼着的胸膛在用力起伏,他本能地咳嗽了兩下,然後視線裡出現了一張憋得通紅的臉。
喻幸州的臉離得他很近。
他的表情很難形容,像是情緒很激動,又努力克制的模樣。水從他的鬓角滴落,沖刷過他通紅的耳廓。
阮兔模模糊糊在想,他的劇情值應該到手了。
喻幸州看起來真的很氣,氣得耳朵都紅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周圍的人還在震驚中,喻幸州就已經抱着阮兔上岸了。
小男生小臉雪白,烏黑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微肉的臉頰上,睫毛黏成一绺一绺顫顫的。
連體泳衣濕哒哒地貼着勻稱的窄腰和圓潤挺翹的臀部,冰涼幹淨的水珠沿着光滑的小腿線條滑落,舐過小山丘似的腳踝,從圓潤粉嫩的腳趾滴落下來。
然而他的手卻無力地搭在喻幸州肩膀上,眉頭微微皺着,神色有點恹恹的,讓他精緻秾麗的小臉上多了一絲病弱感。
他閉着眼睛不太舒服的樣子,整個人小兔子似的縮在喻幸州高大矯健的軀幹裡。
流着鼻血的男生都愣住了,細細的血絲被他自己抹了一下,黏在了臉頰上,因為搞不清狀況顯得有點滑稽。
艾迪則臉色古怪,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情況。小男生明明是跟他們一起在教訓轉校生,然而他的方式看上去那麼侮辱人,實際做出來的效果……卻……
艾迪盯着喻幸州克制得發紅的臉頰,還有緊繃着卻極度像是想咽什麼的下颔線,不知怎麼地,突然有點嫉妒轉校生了。
小團長意識不到嗎?
他這種漂亮男生坐他臉上……
真的暧昧死了……
那裡是香的吧?
艾迪恍恍惚惚地想。
然而很快,他忽然遲鈍地注意到,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詭異地安靜下來了。
剛剛即便這邊在發生事情,旁邊都還有人毫不在意的小聲細碎嬉鬧,隻是克制了一點罷了。
現在卻是完全地死寂,像是有什麼人出現後,所有人都不敢放肆舒适地随意活動了。
艾迪睜大雙眼,驚異地看着明明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高大身影。
一隻麥色的結實手臂,忽然搭在了喻幸州緊緊摟着阮兔的手上。
酒紅色的劉海底下,聖父徽記形狀的耳釘閃閃發亮。向來走到哪就把遊戲帶到哪的阿庇斯少爺,罕見地似乎失去了任何遊戲的興緻。
他的臉色臭得可怕,說話的語氣甚至有點陰恻恻的:“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二層遊泳池,一片死寂。
沒有人敢出聲回答。
沒人知道阿庇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盡管他已經是F4裡出現頻率最高的人,然而F4之所以能成為F4,是因為在這所貴族學院裡許多設施都是隻為頂級貴族提供的。
這裡就像是一個微縮版的聯盟,一樣地存在固化的階級差異,且因為貴族少年們還在生長發育期,這裡更加混亂、無序。
很多學生隻能使用普通場所,沒有一些宴會入場券,其實是沒什麼機會能見到F4的。而唯一有可能見到的一次,可能就是十分不幸運地被卷入了阿庇斯的所謂的愉悅遊戲。